“郡主方從外頭回來,奴婢去沏壺熱茶讓郡主暖暖身。”環兒行走匆匆,慌神之間,險些被自己絆倒。
“不過是個膽小的丫頭,你何須嚇她。”雲蓁瞧著這丫頭驚慌失措的背影,只覺很是好笑,轉過頭來,便正好對上華雲修探究的目光。
她眸中笑意逐漸沉澱下去,一邊走著,一邊伸手去卸頭頂的銀冠。
此間,華雲修一直並未開口,只是一雙幽暗的眸子直勾勾釘在雲蓁臉上,瞧著她,一點點接近。
雲蓁走的近了,方才瞧見華雲修拿著的,乃是她前兩日臨摹華雲蓁字跡的那幾張紙,紙上密密麻麻書寫著鎮南王三個字。
她先前練習的幾張已經被她盡數燒燬,沒想到竟還是無意剩下了幾張。
對上華雲修很是複雜的眸子,雲蓁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許久的沉默後,華雲修將手中紙張遞送到雲蓁近前,讓雲蓁避無可避。
“王姐,不想與我解釋一番麼?”
言罷,他瞧了瞧雲蓁的神色,開口道。“你想要翻趙府之案?”
雖說是疑問句,華雲修用的卻是篤定的句子。
雲蓁眸底飛掠過一絲訝然,雖說她心知自己在這個雙生弟弟面前曝露了不少,但沒想華雲修竟是如此聰穎,竟從她一舉一動之間揣度出了她的意圖。
“亦或者。”華雲修將手中寫滿鎮南王三字的白紙摺疊好,伸手點上一盞燭火燒盡。“王姐,你只是想要將趙相爺救出來?”
此話駭的雲蓁一時未曾捏緊手中的銀冠,銀冠掉於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雲蓁心中一沉,眸色森冷,危險氣息登時籠罩上她,她直勾勾凝視著緩緩起身的華雲修。
“你派人跟蹤與我?”
是了,若非是派人跟蹤,他又如何會如此巧的便出現,替她解圍。
如此一來,便也就說的通,為何他會從中猜測出自己的意圖了。
華雲修身量比之雲蓁高大不了多少,兩人站的極近,兩張相似的面孔相互對視著。
這個孿生弟弟,比她想象之中還要聰明難纏啊。
似乎未曾察覺出雲蓁眸底的森冷冰寒,華雲修緩緩將頭上的銀簪首飾盡數扒拉下來,一頭墨髮如同雲蓁一般散落肩頭。
若是兩人換上相同的衣物,那便越發相似了。
“這世上,唯有我們血脈相親。”
初時,雲蓁並未明白華雲修之意,細細體會過來,方才體會到華雲修話中深意。
華雲修與華雲蓁雖說是雙生子,但自十歲之後,便分隔兩地,兩人之間應當血脈淡泊才是。
但仔細想來,原主這具身體中毒已深,若非是華雲修回京後,為她四處奔波尋覓良醫,她就算是在這具身體內清醒過來,又如何在短短時日便恢復如常。
少年的眸色幽深暗沉,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心思卻如此深沉,倒是出乎了雲蓁意料。
血脈相親?頗顯陌生的詞彙,在雲蓁的腦中盤旋了一陣,淡淡的暖意隴上她的心尖,卻是被她強行忽略過去。
既是有人伸出橄欖枝,她為何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