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登時變了臉色,眼見雲蓁站起身,他不由自主的支起身子,便要去抓雲蓁的衣袖。
但他頭疼勁還未過去,故而反應慢了半拍,被雲蓁躲了過去。
“世子可知,話不可亂說?”錢謙本就是個武人,急躁下口氣便衝了一些。
不甚在意錢謙口氣,雲蓁退了一步,站於一旁,方才開口道。
“將軍就不曾懷疑過,到底是什麼病,一病便是大半個月?”
錢謙身子一僵,與雲蓁對視之間,恍然之間,只覺得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視過去了,半晌他才恍惚著開口道。
“世子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雲蓁淺淺笑著,那眸底的冷光好似壓制不住了一般。“我自然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怕將軍不知這些日子自己在做些什麼罷。”
錢謙面上血色盡褪,目光飄忽,也不知想到什麼,神色越發難看起來。“世子之意,公主她。”
只是錢謙的話還未說完,房門便被人從外頭輕輕叩響。
雲蓁也不覺吃驚,只是淡淡瞥了錢謙一眼。
不知為何,錢謙只覺這個眼神十分眼熟,他想要仔細思索一番之際,便只見房門被人從外頭輕輕推開。
一名身穿淡紫衣裳的女子低眉順目的端著一碗湯藥進來,眼見床邊竟還站著一人,面上露出適時的驚訝,將托盤放於桌上。
她微微躬了躬身子,對著錢謙行了一個禮。“妾身不知將軍房內還有客人,一時冒犯,還望將軍諒解。”
女子五官算不得精緻,組合在一起卻極為耐看,身子婀娜搖曳間自帶風情。
錢謙儘管此刻心中思緒複雜萬分,但瞧見這名女子之際,面上神色也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
“無妨。”
“將軍身子本便不適,若是當真有要緊事務,還是待到身子大好了再費心費力罷。”女子跨著小步子,緩緩上前,端著藥碗放置床頭。
暈暈藥味登時在房內散開。
“這位。”女子巧笑吟吟的立於原地,瞧了瞧靜靜立著的雲蓁。“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雲蓁比女子尚要高半個腦袋,此刻聽聞女子的問詢之聲,只是眉頭一挑,上下掃視了女子一眼。
這就近了瞧,女子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五官平凡卻是極為耐看,身上帶著極淡的書卷味,不濃不淡像是剛潑暈染的水墨畫。
雲蓁登時來了興致,原本以為能將錢謙迷至如此程度的女子,不是個容色豔麗的主兒,也該是英姿颯颯的豪爽女子,此番一見,竟只是如此小家碧玉般的女子?
她頓覺十分驚奇,以往京都內那麼多大家閨秀任由挑選,這個木頭樁子硬是不曾有一個看上眼的,如今竟是被一個小家碧玉給拾掇的服服帖帖?
一旁的錢謙忙開口道。“酥雨,不可無禮,這乃是德懷王世子。”
酥雨長睫微微眨動,面上露出訝異之色,忙傾身行禮。“妾身見過世子,妾身先前無禮,還望世子莫要責怪。”
雲蓁的目光只是在錢謙與酥雨的身上轉了一圈,淡淡的應了一聲。“恩,起來罷。”
眼瞧著雲蓁如此反應,不知為何,錢謙只覺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