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帶不走,都規矩了這麼些時日了,任誰也不會在大喜那天開溜,而且自己帶些貼.身的東西本來就是應該的,走後門,她忙著同那些大人說話,想必是沒空搭理我的。”說完又有些懊惱的揉了揉頭髮,“不過這是下下策,希望這五日不要都有人守著,最後這段時日溜出去。”
晴丫頭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同樣無可奈何的馮苒苒也著急的很,天天不是嘆氣就是轉圈,嶽瑤給方府遞的帖子都被擋了回來,每次的藉口還都各不相同,要不是有人遞信,嶽瑤肯定都相信是真的有事了。
“你急什麼,你哥不是回了你電報說要趕回來了嘛。”衛老夫人淡定的喝著茶,看著自己的小外孫女急的想熱鍋上的螞蟻,不由的笑著說道。
馮苒苒撅起嘴巴,“我當然急啊,萬一......萬一我哥沒趕上怎麼辦,萬一言清嫁給了別人怎麼辦,啊!我好著急啊!”邊說邊拿自己的小胖爪子揉自己的臉,一邊扯一邊搓,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衛老夫人看著馮苒苒急的對自己的臉毫不溫柔的搓揉,笑的眯起的眼睛,努力的把臉嚴肅起來說道,“你哥要是趕不回來咱們就去搶親,誰怕誰啊。”
“真去搶?”馮苒苒聽見衛老夫人的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像小貓一樣都湊上去,不知道在興奮個什麼勁。
“真的。”衛老夫人摸了摸馮苒苒的頭,“你莫慌,你哥說能趕的回來必然是在心中已經算好了的。”
最近的良辰吉日是五日後,衛朝看著日曆上寫著宜婚事的三個字,眯起眼睛,從自己抽屜裡抽出一張紙,拿起鋼筆在上面寫了出來,大概是在算時間,現在上海這邊的形勢逐漸清晰,馬上就會有軍閥來把這兒控制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陳總督管理上海,他完全控制上海的這段時間之前想必正好是腥風血雨,自己帶父親回去剛好可以避避風頭,得趕快把事情都安排妥當,明日下午坐火車走,先到陝西,再從陝西往回走去榮城,或者先去嘉縣,記得嘉縣不遠有一小撥駐軍,衛朝劃了幾條線,再篩選了一下方案,最後定下了自己的路線。
“趕回去?”衛時幕看著衛朝畫的路線圖,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可是你為什麼要廢這麼大勁?”
衛朝微微勾起嘴角,“媳婦要被賣了,得趕緊回去撐腰。”
五日轉瞬即過,可能是方言清的怨念太強,也有可能是運氣太黴,門口那兩人真的就守的五日,當然夜晚有人換班,吃食外面的人遞進來的,清丫頭接過來,在屋子吃完,又拿出去。方言清也時長望向兩邊的牆壁,無奈牆磚砌的實在是好,根本沒有翻牆的可能,至於狗洞......當然也是沒有的。
紅衣服,紅蓋頭,還有脖子上的項鍊,耳朵上的耳墜,頭上的頭飾,手腕上的玉鐲子,穿戴收拾完好的方言清抱起了放在一邊的暖手捂子。
“表姑娘,這個就不用帶了。”在旁邊幫忙的張媽媽看著方言清抱起了暖手捂子,笑著說道,“這些東西那邊都有,不用帶。”
“可我路上冷。”方言清輕飄飄的說道,大概是不想自己的語氣顯得太冷淡,方言清又笑了笑,“張媽媽真是,拐著彎笑話我的繡工不好,這都是我辛辛苦苦繡的,雖不好看,但也是我的心血啊。”
張媽媽聽著方言清的話,訕笑了兩聲,“那表姑娘就莫要說笑了,趕緊上轎子吧。”
看見張媽媽沒有追究的意思,方言清才緊了緊自己手裡的暖手捂子。
前後兩個腳伕站在邊上,旁邊放著一個一看起來就很舊的紅色面料的轎子,轎子很小,單人的,方言清被扶進轎子裡坐下了,晴丫頭走在旁邊,方言清在轎子裡坐定了,才輕輕的把手裡的剪刀抽出來,把頭頂的紅綢掀開,然後仔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抬轎的腳伕把肩膀放在了木杆子下面,半蹲著身體,一下子站了起來,方言清感覺轎子慌了兩下,就穩了。
方言清坐在轎子裡,捏著剪刀,嘗試著這麼那它,才能使它的攻擊範圍多一點。雖然在腦海裡籌劃了許多方案,做了許多設想,臨到頭了,都沒由來的十分緊張,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兩口氣,默默的對自己說放鬆、放鬆。
轎子只有一個老媽媽、一個丫頭,兩個腳伕護著,走出了小道,在官道上走了幾百米,就看見了護送的小隊,前面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個人,後面跟著一個小隊計程車兵。
方言清看不見但是聽的見,感覺轎子速度忽然慢了一下,然後又停了下來,似乎聽見馬蹄聲,應該是迎親的佇列,聽著聽著就發現有些不對,這轎子怎麼停了下來,這馬蹄聲怎麼這麼密?這麼多人迎親嗎?不是說低調嗎?低調在哪兒?心裡正抓癢難忍,就聽見旁邊站著的晴丫頭髮出了一聲斷呼。
“姑娘!”
然後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一邊說著話,一邊把轎子簾子掀開,熟悉的臉再配上熟悉的調子,柔聲說道,“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