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衛朝開口打斷了馮苒苒起步的動作,“你腦袋你天天裝了什麼,看來我回去得向姑姑提一下,讓她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給沒收。”
“什麼亂七八糟的書,那些都是名著!都是瑰寶!”馮苒苒立馬聲音拔高八度,誓死捍衛自己的書籍。
方言清不禁有些無奈,只好開口打斷他們這對兄妹的爭吵,當然就目前來看,好像是馮苒苒單方面被衛朝抓住小辮子,“苒苒,你方才進來說三孃的信?什麼信?”
“哦,是這個。”馮苒苒把手裡捏著的信紙遞給了方言清,門房那邊來人送進來的,說是有人花了錢銀託他來送信。
方言清接過信封,有些驚訝裡面的厚度,把信封拆開,裡面竟然是二十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是蓋著國立銀行的戳,馮苒苒在旁邊也看見了這些銀票,方言清把銀票放在了桌子上,看著餘下的信。
“信上說什麼?”馮苒苒有些著急的問道。
“三娘說她去北平了,要去看望一位老朋友,應該要很久才會回來,這些錢......”方言清頓了一下,說道,“她說這些錢當份子錢。”
衛朝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又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的繼續在旁邊翻自己的書。
“就這?”馮苒苒癟癟嘴,覺得有些無趣。“我去找陳老闆玩了,走了。”說完就又跑了出去。
七日時間轉瞬即逝,當日外面僱了兩輛大馬車,本來衛老夫人想送一段路的,被衛時幕給硬按下了,這暮秋的天氣無常的很,要是把老太太的身子凍壞了就划不來了,柔聲勸說了好久,衛老夫人才放棄送一段路的想法,只是把人送到了衛府門口,衛朝單獨騎著馬,後面跟著之前借來計程車兵,按衛朝的意思,今日下午趕到嘉下,住上一晚,趕明早的船去重慶,那些士兵把衛朝送到嘉縣後,就自己回駐軍去。
衛老夫人抓著方言清的手,說道,“你這就要走了,走之前要不先叫我一聲祖母,雖未正式嫁過來,但也算咱們衛家的人了,祖母是去不了上海參加你的和朝兒的喜宴,便這兒提前要一聲稱呼。”
方言清看著衛老夫人發白的頭髮,雖然年老,但十分有精神的樣貌,彎起眼睛,甜甜的說道,“祖母,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下回回來,我一定和你講好多外面的故事。”
“欸,好。”
辭別了衛老夫人,方言清就坐進了馬車裡了,嘉縣雖然就在附近,但也有些距離,在官道上行了好幾個時辰,總算是到了,方言清把頭一直靠在馬車的車框上,許久沒做過這麼久的車,路上的地面又不平,顛簸的感覺讓方言清十分的不舒服,胃難受的很。
馮苒苒看著方言清的臉色蒼白,知道方言清不舒服,無奈這車上也沒準備什麼東西,也沒什麼辦法,一下車,馮苒苒就叫小滿去買橘子,這嘉縣馮苒苒來過好幾次了,果販的位子也大概清楚。
看著馮苒苒負責方言清,衛朝翻身.下馬,用張副官說了幾句話,便走到方言清跟前,問向馮苒苒,“暈車了?”
“應該是,我叫小滿去買橘子了。”馮苒苒點頭說道,知趣的把扶著方言清的位子讓給了衛朝,然後自己摞到了另一邊去。
方言清下車後就感覺好了許多,主要是胃難受,想幹嘔。
旅館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衛朝把方言清扶到了屋子裡,用熱水沾溼了帕子,幫方言清擦了擦臉,小滿提著橘子敲門,衛朝喊了聲進來,小滿一推開門就看見頭靠在衛朝肩膀上的方言清緊閉著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線,眉毛緊緊皺著,似乎很難受的樣子,連忙把橘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姑娘叫我買來的橘子,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聽到門被啪的一聲合上,衛朝不禁抽了抽嘴角,這丫頭真是隨了馮苒苒了,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又把眼睛垂下,看著方言清,問道,“要不要吃點橘子,興許會好點。”
方言清搖了搖頭,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反正明日才會出發,我先休息一會兒。”說著,就把鞋脫.下,抱著鋪蓋,蜷成一個一小團,用枕頭按著自己的肚子。
衛朝看著方言清難受的樣子,站起身子,想了一會兒就走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