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蹄子,跟我玩心思。”潘玉秀低聲狠罵道,搖著手腕的金鐲子,發出清脆的響聲,甩著自己的手帕。搖著身子,朝自己的院子裡走去了。
自己方才一定是昏了頭,居然在潘玉秀面前那般叫衛朝,偏頭看向為自己撐傘的晴丫頭,問道,“你方才看見潘玉秀那臉沒?”
“看了,兇巴巴的瞪著姑娘呢,”晴丫頭看著方言清板了一上午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心情也跟著鬆快了,看著方言清帶笑的嘴角,晴丫頭抿了抿嘴,嘶了一聲,“不過我想不通,姑娘你是聽了衛少爺那句話,原諒的衛少爺。”
“誰說我原諒他了,”方言清聽見晴丫頭的話,笑答道,伸手放在傘外,接著水珠。
“沒原諒?”晴丫頭又瞪起了眼睛,“那...那姑娘那般叫衛少爺?”
“這個嘛,要看他待會兒怎麼同我解釋了。”
晴丫頭聽見方言清的話,知道他們剛剛定時趁大家沒注意達成了什麼共識,不過是什麼呢?晴丫頭皺著眉頭想不明白,直接開始央求方言清,“姑娘,你快同我說一說吧。”
方言清笑著搖頭,湊到晴丫頭身邊,小聲的說道,“咱們待會兒去後院。”
“去後院?”
還沒等晴丫頭反應過來,方言清就拉著晴丫頭站在自己院子的屋簷下,身子被兩邊的牆擋住,兩人都立在院門口的小小屋簷下,方言清確認到那方的來人看不見自己和晴丫頭後,才開口說道,“咱們在這兒站一會兒。”
“姑娘是怕有人跟著?”晴丫頭看著方言清的動作,猜了個大概,說道。
方言清仰著腦袋看著屋簷上的,還有斑駁的木框,上面被水染上重色,帶了一些青綠色的青苔,看著分外好看,“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跟著,若有人跟著,他看見咱們進院子裡,呆不了多久便會走,若是沒人跟著,咱們就當休息了。等不了多久,求個安心嘛。”
晴丫頭聽見方言清的話,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啪嗒。’
木盒子是用金屬雙邊釦子,使勁一扣,便出來啪嗒的金屬扣開啟的聲音,方言清把手裡木盒子的金屬活動扣轉了半圈,才能把木盒子開啟。方言清一直覺得中式是中式,西式是西式,雖然有些結合起來看著挺漂亮的,但就木材這類的東西,自己還是覺得純木材手工雕花就十分好了,最好是那種古色古香的,拿在手裡就如同拿到了歷史般,有股由內到外的滄桑感。
裡面真放了塊玉佩,暖白色的玉,雕著花紋,右下是朵花,花中嵌字,看著十分清雅,下方還壓了一張紙。方言清把玉佩放回到木盒子中,將紙張取了出來,合上了木盒子,遞給了一旁的晴丫頭。
紙張是黃色的,展開一看,上面印著松樹,就是之前自己同他通訊的紙張。
許久沒收到的信,這會兒又收到了。
‘見信如吾:音信相斷數載,甚是想念,本以為只是緣斷不可再續,無料居然再次聽見你的名字,同周東書信往來許久後,才確定是你,想著你最後一封信的話,便沒同他說出我認得你。本想著向你說明情況,無奈一時未說,之後便不好再張口,不是有意相瞞,只是不知如何所言。’
方言清看著信紙上的短短几句話語,把紙張捏在手心,低著頭,折了兩道,放進了衣兜裡,當日自己最後一封信,想著同之前劃清干係,不能再平白無故的受他恩惠,便說了不少狠話,譬如叫他再也不要同自己寫信,自己就想碌碌一生,日後就算是嫁給老頭做妾,是母親許的,自己也要受著,他一個旁人,管不著。
如今想來,自己真是想打當初的自己,就算自己對苦悶不滿,又有什麼理由埋怨起衛朝,分明他一直都是好意,分明他一直都在考慮一直的感受,全心全意的幫襯自己。
又站著等了會兒,方言清看著青石板縫裡的一株雜草被雨水打的全趴在了地上,自覺的時間應差不多了,像院牆外探了探腦袋,長長的石板路到迴廊的口子,遠遠的煙雨朦朧的景色,都不像是有人的樣子。目光又停留了好一會兒,才走了出來。
在正屋裡的時候,自己本來不想收那木盒子,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收下他那東西,自己連氣都生的沒脾氣,方準備拒絕,就看見他拍了拍木盒子,有話對自己說,這才接下來。
後門照例是沒有人的,方言清雙手交十著,雖說自己心裡起初有怨氣,但那也只是小怨氣,根本不值得一提的那種,無非是氣衛朝瞞著自己,自己有種被當猴耍的感覺。昨日回府氣就消了些了,今日上午,又看了一上午的書,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氣,愈加的少了,直到看見衛朝,說了兩句話後,氣沒了,倒還有幾分不好意思,自己暗罵自己小家子氣。
晴丫頭把門柩推開,外面叫賣聲唏噓,一人遠遠的站在外面,正是撐著傘的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