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丫頭看著晴丫頭的動作,笑了笑,走到燒水的大鍋前,看著咕嘟咕嘟冒泡泡的水,將放在一側的鐵皮瓶子拿了過來,先拿了兩壺,用水瓢倒進了鐵皮瓶子裡,又使勁把水壺提到了旁邊去。
邊上大約堆了十餘個瓶子,晴丫頭見敏丫頭累的出汗,也走到旁邊去,幫敏丫頭拿著瓶子到旁邊,“怎麼只有你一人在做?她們呢?”
“我是廚房裡最後來的,又是貶來的,自然要做的多點。”敏丫頭笑著說道,把最後兩壺開水放在了旁邊,“你快看你熬的薑湯,應該要好了。”
晴丫頭連忙轉身拿著帕子抓著罐子耳朵端了下來,到在了旁邊的碗裡,“敏姐姐,我先走了。”
“嗯,去吧。”
晴丫頭把小碗放在漆盒中,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漆盒,朝自家院子走去。
桌子上堆著許多紙張,方言清把腦袋放在胳膊上,半合著眼,懷裡抱著湯婆子。頭疼的有些厲害,似針扎似的,撐著眼前的半分清明,腦中思索著等會兒要怎麼同馮苒苒開口,問著筆跡究竟是誰的。
“姑娘,困的話去床.上睡,在桌上趴著易著涼。”晴丫頭提著漆盒走了回來,看著趴在桌上的方言清,把漆盒開啟,將瓷碗端了出來,“姑娘,先喝點薑湯。”
方言清接過瓷碗,這湯的氣味有些的辣眼睛,方言清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小口薑湯,被辣的咳嗽了起來,“好難喝。”
“驅寒的,良藥苦口。”晴丫頭說道,把方言清已經抱冷了的湯婆子拿到了手上,將裡面的水潑到了外面,又換了水,遞給方言清,“姑娘要休息會兒嗎?”
“不了,吃了午飯然後再出去一趟。”
夏姨娘在外面同方德正纏纏.綿綿了好些日子,終於讓方德正回家了。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本來都準備叫晴丫頭去取飯了,結果舅母又派丫頭來叫方言清去正屋。
看著旁邊打著傘走路的晚春,方言清問道,“怎麼去正屋吃了,不是男女有別,恐不好嗎?”
晚春聽見方言清搭話,規規矩矩的答道,“多羅少爺說,一起吃熱鬧,還說心中有禮不應在乎虛禮。”
“哦。”方言清點點頭,不再開口說話。
正屋裡已經坐好了人,柳雲芳應是才到,她身邊的丫頭還在外面收傘,看見方言清來了,朝方言清笑了笑。方言清走到了柳雲芳身邊,看著她只是孤身一人,問道,“維哥兒呢?”
“派人去喚了,應該快回來了。”柳雲芳淡淡說道,拉著方言清的手,笑了笑,“姑娘最近氣色看起來好了些。”
“我剛剛還被晴丫頭逼著喝完了一碗薑湯,可不是氣色好了嘛。”方言清笑著調笑道,同柳雲芳站在一旁,想著等別人都坐下,自己再坐下。
大圓桌子已經擺好了碗筷和桌椅,羅嶽大人一家子和方德正柳雲芳挨著,本來方言清想著挨著湯依雲坐,結果剛一落桌,湯依雲就同多羅調了個位子,原因是想同布林和夫人坐在一起。
方維隨後趕到,但也沒落下太多時間,身上的馬甲淋shi了一半,柳雲芳站起身,歉意的笑了笑,帶著方維去了正屋屏風後的隔間。方言清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小余提了一個布袋子,想來是柳雲芳猜到方維會把身上的衣服淋shi,所以帶的換洗衣服吧。
潘玉秀最後施施然的才來,看樣子是好生打整過的,方言清每次見到潘玉秀,都不得不佩服她對自己的高要求,每日都把自己打扮的富麗堂皇,而且還不帶重樣的,著實難得。
“姑母,我來晚了些。”潘玉秀笑著說道,扶著丫頭的手走了進來。
方維換了衣服,和柳雲芳走了出來,直接從潘玉秀面前過去坐了下來。潘玉秀看著留在蘇合泰大人旁邊的位子,又看了看方言清,說道,“言清妹妹,我昨兒睡的晚,今兒眼睛疼的慌,我瞧著你的位子背光,可以同我換一下嗎?”
方言清聽到潘玉秀的話,心中暗自高興,自己雖然想坐在柳雲芳旁邊,但實在是不想坐在多羅旁邊,連忙點點頭,“姐姐來坐吧。”說著便要起身。
“還是我同你換吧,好像我的位子更逆著光些。”多羅開口說道,看向潘玉秀,“潘姑娘來坐吧,門口的光線強,恐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