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黑,畢竟是老年人,多多少少視力不大好,看不清前方究竟有什麼。
岑讓川回車上開啟車燈,為他照亮前方河中圍起的一片黑洞。
老頭技術不錯,失敗四次後成功把紅藍色編織袋勾了上來,不用嚴父踩著上頭鈎子下去撈人。
當看到編織袋那刻,岑讓川情不自禁往前跑去。
她眼中全是它,卻沒注意到嚴父驟然變化的臉色。
“誰!”
一聲長吼劃破夜空,刺向河岸。
岑讓川轉頭去看,只看到在半空飛舞過的警戒條。
長蛇亂舞,又正好有黑色塑膠袋飛過,如鬼魅夜行。
她知道這事見不得人,這邊要是被發現嚴父鐵定不會再配合。
回身坐上越野,岑讓川開足馬力往岸上沖。
嚴父沒想到她執行力這麼強,眼睜睜看著她開著車就這麼竄上石階,宛如一頭發出怒吼的犀牛,轟鳴著沖上岸。
這下不做也不行了。
她都拿出這麼大誠意。
嚴父一時間百感交集,又在想如果他看到的真是夜裡不睡跑來這散步的路人,岑讓川會怎麼解決?他如果不答應把人還給她,她又該怎麼解決?
眼角餘光瞥見那堆金色中唯一一抹銀光。
是個尖頭標尺。
河岸上越野車徘徊許久,又重新開了下來。
岑讓川開啟車門第一句話就是:”沒人。”
嚴父手裡拿著標尺,不動聲色地說:”你東西掉了。”
”噢。”岑讓川應了聲,接過去丟回車裡。
嚴父點點頭,鎮子上鮮少人不睡淩晨出來晃悠。
何況這裡地處偏僻,又是雪夜,起夜都難,怎麼會來這?
他收回心神,問道:”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請求,你會怎麼辦?”
她口口聲聲說的是請求,更像是威逼利誘。
可真金白銀拿出來的承諾,比說上萬句話來得實際。
岑讓川毫不猶豫:”沒怎麼辦,我住你家去,天天跟著你,你不怕身敗名裂就僵著唄。”
嚴父被她無賴的態度氣笑了,又懶得跟她多說,指指不遠處的編織袋:”他在那,你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