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瞬間,岑讓川想了許多。
第一反應是讓銀清過來見一面。
可他進不來。
她也說,等到自己說完幾句話後她也要離開。
“去哪?”
“回歸虛無。”她微微笑了笑,冷冰冰的面容多了幾分柔軟,“我說過,我是你。你不用過於介意。”
岑讓川默了默:“要見他嗎?”
“不必。”她身上有股從軍的肅殺氣,捧著薰香坐下。
這是生者與魂靈的對話媒介。
一旦熄滅,自此兩不想見。
而她存在的目的也不過是將真正的資訊告訴岑讓川。
“我不喜他,你該聽他說過,但我一生中最對不起的人是他。長話短說,這薰香過了千年,受潮撐不了太久。我想告訴你,銀清真正的死因。還有,為何會給他設下枷鎖。若是你以後遇到困境,他的墓室……”她望向自己的今世,“藏著轉機。”
岑讓川沒有坐下來,而是站在門口與自己前世對話。
冬天黑夜來得特別快。
太陽剛落下,黑夜與寒冷便侵襲而來。
銀清坐在車裡,望著博物館旁最後一線金燦落下。
淺琥珀色眼中浮現出幾分安寧。
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刻,哪怕她不在身邊。
但她的氣息就在周圍,空氣似的裹著他。
還有她的圍巾,她親手給自己準備的茶,給自己點開的暖氣。
從未得到過偏愛的野木,只需給予幾滴露水,它也能自己長好。
他喝下晾涼熱茶,正想給岑讓川發條簡訊,問她怎麼還不出來,眼角餘光望見褪色大門似是開了條縫。
她從門內踏出,冷風裹挾蘆花拂過她的發,面容模糊不清。
銀清無法抑制再次想起從前。
多少次,他望著她向自己這麼走來,每次都只是路過。
可這次,她抬起頭,理了理頭發也朝他看來。
本來銀清不想下車,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