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接待完客人,見他一身狼狽的暗綠色汁液,不由嚷道:”讓川,你表弟是不是摔哪個草堆了,怎麼渾身都是草葉汁?”
岑讓川翻了個白眼,苦肉計是吧?她現在不吃這套。
”沒事的,他就是愛玩。”
語氣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銀清站在店外,捂著感到有點涼的手肘禮貌道:”我沒事,我在這等她。”
店主一看就知道這倆姐弟在鬧別扭,倒也不說什麼,自顧自去忙。
明天就要進入七月初秋,天氣應該會迎來一次明顯降溫。
他已經能感覺到腳下有寒氣升起,流入經脈。
千年前,他死時就是在冬天的雨裡,血液從身體裡流出的感覺不太好受。是以銀清格外討厭冬天。
但……銀杏樹會在十月慢慢變黃,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來。
嚴寒的冬季,有她在似乎也沒那麼讓人厭煩。
等到秦叔和女兒影片結束,外邊天空已鋪滿落日餘暉,半邊橙黃半邊霧紫,層層疊疊的雲被染上色澤,暗沉沉的,似油畫上凸起的顏料。
往來人群漸漸減少,河邊的釣魚佬們也陸續收杆回家。
岑讓川和她們告別收起手機走出店門,去的卻是另一個方向。
”你去哪?”銀清抓住她的衣角問,”家在這邊。”
岑讓川以為視訊通話二十多分鐘他早已離開,誰知道他還等在這,剛剛面對明空時還算溫柔的態度霎時不耐煩:“關你什麼事?還家,那就是個暫住地。你要是不拿尾款要挾,我早跑了。”
銀清斂下眸,抿唇不說話。
岑讓川拍開他的手,要往白芨住的方向走。
“我帶你去看宅子的金庫,你也不跟我回去嗎?”銀清使出殺手鐧,“這一次你要多少,就拿多少。”
剛剛還誓死不回頭的人腳尖轉了一圈,朝他走來。
岑讓川臉色很臭:“走。”
銀清嘴角不由露出笑,想去拉她的手卻被無情甩開。
“表弟不許拉表姐的手。”
“……”
總歸是先把人哄回去了。
只是走到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