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牆上老式鐘表已經指向六點多鐘。
這家便宜的小賓館大部分人已經出門
在櫃臺舂香料的圓臉老闆手下不停,望著岑讓川進來又出去。
先是去外頭最近的集市買了一套花裡胡哨的長裙和休閑裝,裝在透明塑膠袋裡,還買了十幾個大包子。
賓館人來人往,半夜突然來人也不稀奇,於是老闆無視了岑讓川的異常舉動。
但是第二次,她出門買輪椅放在樓下就有點奇怪了。
圓臉老闆不自覺望向樓梯口,倒黴孩子估計是第一次照顧人,照顧腿腳不好的病人都不知道定個一樓。
等了一會,就聽到樓梯口傳來說話聲。
”摟好,給我閉嘴。”
”你真的可以嗎?不會把我丟下去吧?我這樣子見人不會被發現嗎?你看看我的頭發……”
”你再多話我真要把你丟下去了!都說了不會了!這個年代的人會染發戴美瞳!”
”那是什麼東西?啊啊啊,我不想從這摔下去。”
……
什麼玩意?
賓館老闆放下手裡的活計,喊了聲:”姑娘,要幫忙嗎?”
”不用!”兩聲回答,異口同聲。
老闆倒不在意,回去繼續舂她的辣椒。
只是沒剛剛專注了。
腳步聲逐漸降落,木梯底部有灰塵落下。
穿著運動鞋的腳率先出現,隨後是休閑褲。
平平常常的裝束,看起來清瘦的姑娘,卻沒想到這麼大力氣,抱著身形比她要大的多的……呃,姑娘?
是姑娘嗎?
賓館老闆不自覺又停止動作,好奇去看。
岑讓川把鮫人放在輪椅上,和賓館老闆打了聲招呼就把那高大的”姑娘”推出了門。
白t恤,拖地碎花長裙,用塑膠蝴蝶鯊魚夾半挽起銀白長發,單看臉,是個清冷美人的模樣。
偏偏骨架有點大,散去了幾分羸弱,像一隻腿腳不好的雪豹被迫綁在輪椅上。
六點鐘的雲來醫院已經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