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睡了。”她無語半晌,只吐出這句話。
”等等,明天幫銀清回個信。”鮫人見她要睡,忙叮囑她。
警局裡的老頭到底寫了什麼,岑讓川無從知曉。但聽鮫人說,那老頭是除了張奶奶外第二個能看到銀清真正容貌的人。
身居高位,約莫是隱約知曉他的非人身份。
今日豔陽高照。
賓館內從六點鐘就開始有舂臼聲,一陣又一陣。
陸陸續續有其他病人入住,呻.吟聲、哭聲、說話聲彙聚成不大不小的噪音。
小孩啼哭乍響,岑讓川驀地睜眼,嚇出一聲冷汗。
胸口以下部位又濕又悶,幾乎快透不過氣。
她做夢夢到自己懷孕,從肚子裡掙紮出的嬰兒卻是招待所裡曾經見過的嬰孩鬼魂。
身上已經沒了氣力,躺在棺材裡,身下墊布都浸透羊水和血跡,卻還在一個接一個的生,肚子高高腫起又陷落,無窮無盡……
不能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她要頭要炸了。
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今天還要給銀清送信。
那個完蛋玩意……
岑讓川剛想起身,發現不對勁。
她身上似乎趴著什麼這麼重?
掀開被子一看,望見那半黑半白的長發盤旋在身上時,她把腦袋砸回枕頭。
岑讓川動了動,感受到被子下束縛的力度和範圍,總算知道為什麼一晚上都在做噩夢。
鮫人直接把她當成盤龍柱,生怕纏不死她。
腰部以下都被魚尾包裹,濕滑黏液滲入每寸縫隙,像躺進盛滿水的盤子中。
來整理房間的阿姨看到怎麼辦……
不行,不能把鮫人留在這,這種非人的東西留在這太嚇人了。
岑讓川清醒過來,推醒鮫人:”醒醒,你今天跟我出去送信。”
”嗯……再睡會……”鮫人蜷縮在被子裡哼哼唧唧,”好睏……”
自從被銀清分裂出來他就沒早起過,都是睡到不困了才起來。
岑讓川掙紮幾下無果,起床氣倒是上來幾分:\”你還想不想治你的小小魚了?”
鮫人聽到重點詞,立即跟安了彈簧似的從被子裡彈出銀白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