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到極致就是憤怒。
她驀地轉身……
一雙手輕輕托起她磕出血的腦袋,正要替她處理。
昏過去的女人卻倏然睜眼,一腳踹來。
黑暗裡只聽到一聲悶哼。
脖頸忽然被掐住,略尖的喉結在她布滿老繭的手心裡滾動。
岑讓川聞到對方身上的似是春茶又似是樹葉零落成泥散發出的腐敗香氣,鬼使神差地低頭吻住對方冰涼的唇。
他先是掙紮不願,亂踢亂蹬。
後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岑讓川吻技好還是他太久沒被撫慰,在升起的溫度中他慢慢停止掙紮,被她壓著任她為所欲為。
岑讓川扯下自己腰上的繩索腰帶,捆住對方雙手,綁在沉重的雕花木桌椅腿上。
他不會說話,想要反抗,卻被她撩出火,每寸肌膚都在發熱,逐漸把理智燃燒殆盡。
伸手不見五指黑的屋子,頓時只剩下唇舌交纏的靡靡細響。
失去視覺後其餘感官異常敏銳。
她觸控到對方的面板,光滑細膩。頭骨圓潤,眉弓高,顯得眼窩深邃。鼻樑高挺,點在她臉上,二人接吻需歪著頭才能深入纏吻。
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加上手下觸控到的資訊。
岑讓川恍恍惚惚想起這十幾年裡夢到的那個少年。
他胸口插著劍,跪行至自己面前,直到臨死前都還哭著求著要她相信他。
自己非但沒有相信,反倒變本加厲,一劍抹了他脖子,給他個痛快。
鮮血迸出,他捂著脖頸,慘笑與痛苦交織,漸漸失去生息。
雨水澆在他身上,墨色長發與鮮血交融在積窪的水坑中。
面容被覆上一層水色。
只依稀記得,是個風華絕代,氣質溫潤柔和的男子。
外邊似乎要下雨,隱隱有轟隆雷聲。
雷電無聲,一瞬間照亮屋子。
她看清黑暗中那種臉,與夢中少年重合。
淩亂墨發散在地上,長至腰際,發尾用金色圓筒束住,幾縷碎發貼在臉上,額上微微出汗。他淺色的眼瞳似是浸潤一層水色,透著難言的欲色與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