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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稱帝崇政殿 張漢儒訐告錢牧齋(二) (1 / 3)

吳昌時那裡理會得他心中的曲折,感激道:“牧齋老先生若聽到公公此言,必是喜出望外。只是他最近遭人誣陷,官司纏身,一籌莫展。”

“哦?”曹化淳驚奇道:“牧齋先生桃李遍天下,什麼敢惹他?”

“自然是來頭頗大的人了。”吳昌時故意朝外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此人的權勢極大,雖在京師,可江南的事哪一件不是他幕後操縱?當真惹不起呀!不用說牧齋先生只是一個卸職回鄉的禮部侍郎,就是當朝的六部尚書,哪個不是唯唯諾諾,敢有半句怨言呢!”

“你說的原來是溫閣老,怨不得如此小心。二人恩怨極深,不過牧齋先生隱居江南,著書自娛,怎會與溫閣老有什麼瓜葛?”

“近年來,復社聲勢日益壯大,四年前的虎丘大會,牧齋先生攜門徒瞿式耜光臨,溫閣老必是忌憚他藉助復社之力東山再起,便唆使常熟張漢儒具疏訐告,將牧齋先生與瞿式耜二人押解入京,關在刑部大牢。”

“哦,咱還不知道這事。”曹化淳暗覺不安,出了這麼大的事,東廠竟未得到絲毫的風聲,實在有些丟顏面,他一邊讚佩溫體仁手段老辣,一邊不動聲色地問:“他們蒐羅了什麼罪證?”

“不畏明論,不畏清議,吸人膏血,啖國正供,把持朝政,濁亂官評,如此種種,不下五十八條之多。張漢儒乃是衙門的師爺,羅織罪狀本是他的拿手好戲。”

“此事到了什麼地步?”

“應天巡撫張國維、巡按路振飛都替牧齋先生上了辯冤的摺子,牧齋先生在獄中也連上兩道奏疏,可都給溫體仁壓下了,到不了皇上手中。”

“嗯,此事我都曉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倆先回去,傳話給牧齋先生,教他安心。”曹化淳說著,從袖中拿出一疊銀票,推到吳昌時、董廷獻面前道:“這是前些日子你們託周應璧送給咱的四萬兩銀子,既是牧齋先生的事,咱也不好收下,你們帶回去吧!”

“這、這……如何使得?”饒是吳昌時機變過人,也在官場上歷練了多年,竟也支吾難言,大為尷尬。

唐之徵抓起銀票,塞到他們手裡,勸道:“廠公既已答應下來,你們自管放心地去。”二人遲疑不決,懵然地看著曹化淳。

曹化淳笑道:“咱也有件事求牧齋先生,請他大筆一揮,給太夫人寫一個神道碑文,也好勒石悼念。這樣一來一往,權當扯平了,互不欠賬。”

吳昌時、董廷獻心花怒放,連連點頭,千恩萬謝地走了。

次日一早,曹化淳便拿到了錢謙益連夜書寫的碑文,錢謙益身陷圇圄,悲怨正無處排遣,於是藉此一吐胸中塊壘,將碑文寫得聲情並茂、悲愁悽美,曹化淳讀得動情,彷彿剛剛死去的祖母就在眼前,不由地悲泣有聲。正在流淚,一個小太監飛奔進來,稟道:“萬歲爺口諭,宣督爺即刻入宮。”

曹化淳急匆匆地趕到宮裡,進了清暇居,崇禎不待他施禮叩見,就將一張紙扔到他眼前道:“小淳子,你可越來越出息了。伸手就是四萬兩銀子,好大的氣魄!”

曹化淳忙不迭地從地上撿起那片紙來,竟是一個匿名的揭帖,慌忙首尾讀了一遍,上面說錢謙益用四萬兩銀子“款曹擊溫”,登時冷汗直流,跪地叩頭道:“奴婢斷無此不法事,想必是奸人惡意陷害,萬歲爺明鑑哪!”

“空穴不來風,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崇禎面色陰沉,話音甚是嚴厲。曹化淳將周應璧送銀票並昨日退還的前後仔細想過,不知什麼地方出了紕漏,竟會給人洩露出去,又想皇上將揭帖出示,實在是莫大的恩寵,必要趁皇上半信半疑之際,小心剖白,他穩一穩心神,細聲問道:“奴婢斗膽,這揭帖哪裡來的?”

“溫先生奏來的。”

“揭帖明言是據王藩出首而彈劾奴婢,可奴婢怎麼也想不起來,王藩是誰?奴婢所認識的舊雨新知,沒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中。此人言之鑿鑿,像是親眼所見一般,這可真奇了!”曹化淳搔頭冥思苦想,心覺此事蹊蹺太甚,疑點頗多,但梳理起來,卻是紛亂如麻,不知從何處入手。

“太祖爺的訓誡你可還記得?”

“奴婢時刻不敢有忘。洪武十七年,太祖爺命人鑄了一塊‘內臣不得干預政事,犯者斬’的三尺鐵牌,高懸在宮門裡。成祖爺遷都時,把這塊牌子帶到北京,立在乾清宮旁的太監值房。”

“你記著就好。朕當年被困五城兵馬司,你拚死報信,朕心裡也記著。但朕不能徇私,救駕是救駕,貪墨是貪墨,不是一碼事兒,此事若是坐了實,可別怪朕翻臉無情!”

曹化淳叩頭道:“萬歲爺,奴婢若真有此事,哪裡對得起您老人家的獎掖愛護之心,不必您老人家動嘴,愧也早愧死了。但奴婢看此事實在蹊蹺得很,溫先生身居首揆,卻跟那些臺諫官一般,只憑一些風聞,便急急忙忙地入奏,大違常例,似乎此事與他有莫大幹系。奴婢請旨,徹查清楚,一則向萬歲爺交代明白,二則也可洗清自身。”

崇禎沉思片刻,才點頭道:“也好,朕就給你一個機會,但此事關係重大,不可四處驚擾。再說清兵尚在京畿擄掠,人心惟危,不可給清兵鑽了空子。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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