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眾人散去,衛鞅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甘莫愁,開口問道:“你就是甘家的甘莫愁?”
“甘莫愁見過大良造。”甘莫愁又恢復了之前的鎮定,恭敬的對著衛鞅行禮。
衛鞅點點頭,甘家的甘莫愁他是聽過的,沒有甘武乾的盛氣凌人,但卻是天資聰穎,詩書禮樂無一不通,只是一直居住在陳倉城,很少在人前顯露,因此鮮有人知道甘家還有這麼個人物。
“好好學習本領,以後的大秦國定會有你施展拳腳的時候。”衛鞅露出一絲微笑稱讚道。
“謝大良造稱讚,莫愁定會日夜努力。”甘莫愁依舊恭敬地回答道,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彷彿已經放棄了對於奴隸的爭奪。
隨後,衛鞅揮手便讓甘莫愁離去。
“你帶著這車奴隸先去城外等我們。”衛鞅對著衛國商人吩咐道。
衛國商人連連應諾,帶著幾個護衛,拉著這車奴隸緩緩的朝著城外走去。等衛國商人走遠之後,衛鞅臉上的笑容竹簡消失不見,看著秦川聲音嚴肅的說道:“胡鬧,甘家豈是你現在能夠招惹的?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可曾想過今日的後果?”
秦川本辯解幾句,但是看到衛鞅臉上風塵僕僕的神色,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低著頭,對著衛鞅說道:“先生,弟子知錯了。”
“跟我說說這一路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秦川認錯,衛鞅的聲音則是緩和了下來。拉起秦川的手便朝著城外走去,兩名護衛則是識趣的放慢了腳步,遠遠的跟在兩人後面。
感覺到衛鞅大手中的溫暖,秦川心中突然變得非常的委屈,將這一路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衛鞅。而衛鞅則是沒有說話,細細的聽著秦川的敘述。
“這就是你今天與甘莫愁爭執的原因?”衛鞅看著低著頭的秦川問道。
“先生,我原本打算教訓一下甘莫愁,誰知事情變成了如此地步,學生給先生添麻煩了。”秦川低著頭,懊悔的說道。
“哈哈,無妨,僅僅是兩千金,你先生我還是出的起的。”衛鞅一反常態的哈哈大笑。
聽到衛鞅的話,秦川則是疑惑的抬頭,看向衛鞅,原本以為衛鞅會責備自己一頓,誰知竟然開口大笑。
衛鞅摸了摸秦川的腦袋,然後蹲下身子,看著稚嫩的臉龐,認真的說道:人生在世都逃不過一個爭字,國與國爭,爭的是大勢;人與天地爭,爭的是一世壽命;人與人爭,爭的是一口氣。就如同今日,若是不與甘莫愁爭,怎會多出一車的奴隸?”
“那是先生花了兩千金買來的。”秦川下意識開口說道。
“秦川,你要記住,人與人爭,如同國與國爭,一次爭不過,次次爭不過。定要將此事記在心上。”衛鞅臉色鄭重的說道。
“學生受教了。”秦川認真的點頭回答。
又走了一段時間,衛鞅嘆了口氣,說道:“秦川,這次是先生安排不周,不如就此跟我回櫟陽城,如何?”
“先生,這是為何?去臨垗城不是君上的命令嗎?難道先生可以改變君上的決定?”秦川一臉好奇的問道。
“世道要變了,而且秦國馬上就要打仗了,臨垗城地處邊境,到時候肯定兵力空虛,先生也要主持變法,恐怕沒有精力顧及到你的安危。”衛鞅洩露天機的對著秦川說道。
聽了衛鞅的話,秦川心中還是有些暖意,至少先生始終是想著自己的,但是略微思考片刻,便搖頭拒絕道:“先生,學生以為還是不去櫟陽城的好,就算去了那裡,也會給先生帶來許多的麻煩。”
衛鞅則是看著秦川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內心的想法一樣。
秦川則是給了衛鞅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掙脫衛鞅的大手,跑到他的身前,用力的拍拍伸後的兩柄長劍,一臉興奮的說道:“先生,先生,我背後有兩把劍,能保護自己了。”
秦川在衛鞅身前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向衛鞅講述自己已經是一個劍客,很厲害的劍客,一劍便殺光了好幾個的壞人。
而衛鞅心中則是有些心疼只有六歲大的秦川,或許現在的他才像一個孩子。
兩人就這麼一邊走,一邊說話,衛鞅拉著秦川的手,秦川在說,衛鞅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