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法子叫做武討,還有文討,那就是今天來兩個,明天來四個,什麼也不說,就坐在你家門口,這人越來也多,也不說話,看著就怕人,最後商家做不了生意,只能出錢,這文討的人每個人都要拿錢,所以很多時候,商家越是犟,最後虧損也就越多。
陳士弘聽了之後,搖頭說:“這,難道朝廷不敢嗎?”
“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陳相公,他們就是爛命一條,還怕什麼朝廷。逼急了,他們打入衙門,激起了民變。”
陳士弘默然不應,的確這些人是真的麻煩,他們一無所有,抓到監牢裡面,他們還有吃穿。
“其實也可以說人心不古,在窮家行沒有出現之前,這些乞丐兒倒是算的上良善,這書上不是有不食嗟來之食嗎?宋朝以前,尚且有人做文稱讚,不過到了陳朝之後,卻多有貶斥。”
四蘊說自己當初對於窮家行倒是有些憐憫,心想人生最苦,莫過於貧苦二字,但是闖蕩江湖,見到這些人胡作非為,卻覺得生厭。
陳士弘告訴四蘊,這人稟賦不同,就算窮家行,也未必人人皆善,也未必人人皆惡。
四蘊說根據自己觀察,其實丐兒也分為四種,一種是乞討為生的,這些人多是因為天災而流離失所,成為乞丐,這類人秉性不壞,若是朝廷能夠分給他們田地,他們自然會安守本分。
第二類是賣力為生,這種乃是虞朝賤籍下的乞丐,他們生來就是乞丐,這類人說不上好還是壞,不過朝廷給他們活做,讓他們可以活下去,他們也不會作亂,這一類人,不會造成大亂。
第三類是賣藝為生,這類分為兩種,文藝和武藝,這文藝就是讀過書,或是識過字的,這些人明白是非,基本上憑藉寫字為生,倒是不會生事。至於武藝的,講究忠義,行走江湖,有自己的分寸,不會亂了規矩。這一類人,好的多過壞的。
第四類就是敲索為生的,這種人多是破落公子,因為家道中落而成為乞兒,這些人本來就心術不正,一旦貧困了,就如宣父說的小人窮斯濫矣。這類人,壞的比好的多。
陳士弘點點頭,謝謝四蘊告訴他這一些,他已經有了對策,針對這四種不同的人,他要採取不同的對策。
“能幫到陳相公你也好,其實這件事,當初畢一東還活著,約束了大部分乞丐,這倒也不至於形成如今紛紜的亂象。”
四蘊想到畢一東的時候,丐門有嚴格的門規,雖然也有一些騙子,但是大部分人都按照江湖規矩辦事。
這畢一東一死,丐門群龍無首,有恰逢這太平盛世,反而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四蘊自然不願意這些乞丐動搖了姚姓江山,若是陳士弘能夠妥善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朝廷將這個辦法頒佈各縣,將一場不知道什麼到來的大禍消弭,也算是一件好事。
陳士弘在二十一號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捨不得,前去曹錫熊的家裡。
曹錫熊不願意接見,讓門房說自己不在,陳士弘只好讓門房轉告,說自己這一次是要回去了,所以特意來辭別。既然主人沒有在,那麼他也不敢多打攪了。
陳士弘上了馬車,四蘊趕著馬車,對著陳士弘說:“陳相公,何不將你的身份表明,以你的身份,曹錫熊怎麼會不接待你。”
“曹姑娘連信武伯之尊尚且不放在心上,更別說在下一個小小的芝麻官了。若是在下表明瞭身份,曹姑娘誤會我乃是以勢壓人,豈不是弄巧成拙,這緣分只有天定,強求不得。”
陳士弘悵然說著,他如今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楚家那邊,他心中很矛盾,他一邊想要和曹姑娘結成連理,卻擔心他們有緣無分。若是自己直接了當拒絕了,日後所娶之人,未必如同楚姑娘一樣,是女中豪傑。
四蘊趕著馬車,唱著小調,陳士弘想了想,詢問四蘊說:“老丈,聽說你們習武之人,能看出他人是否習武,你見過楚兆尹,他是否是一個習武之人呢?”
“他姑婆孝慈太后乃是仁武二帝時候的絕世高手,這家傳在,他自然學武了,就小老兒看來,這年輕一代,未必有人比他更厲害。不止他,那麼葉府丞,也是一個練家子哩。”
陳士弘聽了之後,感嘆說:“沒有想到他二位都是文武雙全,這麼說來,就我一人文不成武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