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通心中突然產生了不安的感覺,這一次祭祀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具體是哪裡,陸通卻是一時間沒有察覺。
接下來大讚再次曰:“一奏至德之章,一舞至德之容。”樂器再次響起,六十四個孩子走上前,看到這裡,龍山和陸通面容大變,熟知禮章的他們,知道這個意味著什麼,龍山準備阻止的時候,陳王目光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龍山一時間被這目光嚇住,不敢再說什麼。
等龍山回過神來,這群孩子已經舞起來了,他已經不能在阻止了,否則就是自己於禮不合,他只能等到這場祭祀結束之後,再行上奏了。
初獻完畢,接下來再次奏樂舞蹈的時候,已經只有三十六人,在一旁的官員也沒有注意到什麼,更別說在一旁觀禮的人了,就算察覺到這個問題,也只是單純的認為是亞獻,終獻就應該如此而已。
儀式結束,龍山神情恍惚回到驛館,一旁人擔心的看著他,張知府也關心的詢問:“青主,你沒事吧?”龍山搖搖頭,看了看張知府,欲言又止,最後想了想說:“幼玄兄,今日祭祀玄河,沒出什麼問題吧。”
張知府疑惑的說:“沒有呀,青主你太過多心了,這次儀式沒有任何紕漏,你就不用太過多心了。”張知府說完,一旁的人也勸慰的說著,龍山看著他們都沒有察覺到什麼,心中更加苦澀了。
“或許真的是我多心了,有勞諸位了。”龍山勉強一笑,告別他們去了驛館裡面。龍山因為心中掛著事情,沒有在這裡多留,第三日一大早就離開這裡。
在他離開之後,張知府疑惑對著陸通說:“你那一日在觀禮,可曾發現有什麼紕漏,這幾日青主神不守舍,讓本府很困惑。”
陸通看了看張知府,想了想才提醒說:“大人,你真的沒有發現這次祭祀玄河出了什麼問題嗎?”
“沒有,接輿,你若是有所發現,快快告訴本官。”張知府急切的詢問說著,陸通察覺到張知府眼中的一絲著急,但是生性謹慎的他選擇隱瞞:“沒有,大人熟知典禮,既然大人都沒發現什麼不妥,那麼學生怎麼又會發現呢?或許龍大人是覺得奏樂出了什麼問題,或者引贊得罪了他?”
張知府無奈的點點頭,嘆息而言:“那一日我擔心自己失禮,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出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其他。唉,想必是本府出了什麼問題,青主不好明說,故此悶悶不樂吧。”
張知府說完,無力地揮手讓陸通離開。
在龍山離開之後,陳王也準備回到自己封地,張知府按禮設宴餞別,這場宴席設立在船上,陳王的封地在懷化府的安義城附近,那本是魏朝南寧王的封地,虞承魏統之後,此地就封給陳王了。
宴席上只坐了四個人,知府、陸通、陳王還有一個陌生的人,這個人羽扇綸巾,舉止之間有名士風度。四人坐定之後,陳王微笑的介紹說:“這是孤的幕僚,葉先生。”葉先生舉起羽扇,合手一拜。
陸通等人輕輕的回禮,接下來,陳王開始敬酒,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王才笑著說:“陸夫子,不,應該叫汪夫子吧。”
聽到陳王這話,陸通心中微微吃驚,但是不動聲色的說:“王爺,此話怎講呢?”
“孤從那天見到汪夫子之後,覺得面善,回去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了安國公,當然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等葉先生送來畫,我才肯定。”
陳王說完,葉先生就拿上了一幅畫,上面畫著一箇中年人,和陸通的容貌十分相似。陳王有一些得意的說:“不知道汪公子還準備狡辯什麼呢?”
“王爺已經認定我是安國公府的人,無論我怎麼說,王爺都不會信了?”
面對陸通的疑問,陳王只是喝下一杯酒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汪夫子,不管你們是否察覺到了什麼,你今天也難以走出去,再過一會兒,你就會因為酒醉而墜河。”
陳王說完,陸通肚子絞痛不已,他嘴角出現了黑血,他指著陳王,陳王卻沒有在回答,只是靜靜的坐在船中。
陸通只覺得眼前一花,陷入到黑暗之中。
葉先生讓外面的僕人進來,將陸通丟下水,在陸通進入到水中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一刻鐘之後,一切都按照陳王的安排上演著,張知府站在甲板上,看著玄河水,目光中流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