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閱卷官說大部分都分好了,只是有一個人他們的不好分,所以還請聖人裁決。
聖人讓他們送上來,一看名姓,聖人笑著說:“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高見了。”
“夫明體而達用,化民而成俗,此帝王之學,所以與小儒異,而不僅訓詁詞章之為也。這句寫的不錯,不過都是一些老套話了,朕還要看看他有什麼話。”
“固不必原心於杪忽,校理於分寸;所亟者莫如察敬肆,辨邪正。敬肆察則理欲自判,邪正辨則君子小人自分。勿以順逆為喜怒,勿以喜怒為從違。”
聖人讀到這裡,忍不住笑著說:“這帝師口吻,真的有趣,他的文章朕看完了,就點他一個狀元吧。”
“臣等謝恩。”
諸位學士送了一口氣,因為李昌吉這個文章十分不客氣,說道統在儒生,儒生是帝王之師,帝王應該按照儒生說的做,這文章後半部分,基本上就是儒生教訓老師。
這當然也不是偏題,殿試本來和經筵一樣,皇帝請教儒生,儒生自然是師,只不過這隨著時間推移,殿試的儒生不敢反駁了,只有順著聖人的心意來作答,畢竟好不容易都走到殿試了這一步了,若是因為一場文章,毀了前程,所以就只能應承居多了。
聖人讓這些人下去之後,找來文妃,對著文妃說:“我們這個駙馬爺,也是一個麻煩事情,朕已經猶豫了很久,不知道如何處理。”
聖人將奏摺遞給了文妃,文妃看了這奏摺,對著聖人說:“聖人,這件事,我覺得小司寇有錯,當然林紹聞故意陷害他,也是不應該。”
“是呀,步行這個人,朕知道他是一個可造之才,所以才將他安排到南都,等我遜位之後,他在到京城。如今可好,這麼年輕,就把命給丟在南都了。”
“那麼聖人的意思是,要懲治林紹聞嗎?”
“朕就是為難這件事,林紹聞這一次很難說做對做錯,步行是他的敵人,他自然要出手對付,而且一招,讓傅邦彥那小子損失了兩個人,又惹禍上身。”
聖人說到這裡,拿起了林紹聞的奏疏再次看了起來,他輕聲說:“朕要的不是多能幹,而是他們的忠心,就忠心而言,林紹聞比他們懂事多了,這麼一件事也沒有瞞著朕,而是原原本本說出來,想必傅邦彥那小子的奏疏,不真不實的地方就太多了。”
“那麼依照臣妾來看,這件事不如就這麼過去,步行的事情也不用多追究。”
“朕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看,這是天官府重新選的小司寇人選。”
聖人讓太監再次拿來一份奏疏,文妃看了之後,有一些不明白,這時候太監說:“這位能當上官,是傅公子舉薦的。”
“離間計?”
聖人點點頭,對著文妃說:“若是之前的林紹聞,朕倒是不會太過擔心,但是如今的林紹聞,朕已經有一些恐懼了,朕不知道是否選他是否是一件好事。”
“但是聖人,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難道聖人希望輔弼大臣是那個不學無術的林紹聞,臣妾認為,如今的小冢宰,才是新皇的輔弼大臣。”
聖人聽到這話,沉默了一陣子,然後開口說:“不錯,如今的小冢宰,有幾分他父親的影子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朕期待他還能給朕帶來什麼樂子。”
初五,喜報出來了,這些報子都來素卿的府邸報喜,說李昌吉當了新科狀元。
素卿告訴的拿出銀錢來,打賞給這些人,而接下來,天官府和春官府的人到了,核查了李昌吉的譜牒,接著將朝服遞給李昌吉,告訴他明天設宴鹿鳴的事情。
李昌吉也是心情激動,想要立即穿著這一身出去,告訴世人他已經是新科狀元了,但是他不能,這要等到明天設宴之後,頭上簪花之後,和進士一起走在朱雀街上,那才是風光。
素卿自然準備了一桌好菜來招待李昌吉,李昌吉真的說不出的得意,當天晚上,素卿也精心打扮,讓李昌吉真的感受到什麼叫做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第二天,李昌吉就匆匆忙忙起來,穿上朝服,參加鹿鳴宴。
這鹿鳴宴上,賓主盡歡,唱詩應和,傳為佳話。
午膳之後,眾位進士出禁宮,這時候金門唱名,呆在那裡的太監高唱:“狀元李昌吉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