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何嘗對這個兒子如此溫和過,他素來覺得這個兒子不聰明、不聽話,可現在,他只覺愧疚。
他錯過了和天天在一起的三年,那三年,他連天天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同時,他也錯過了初為人父的喜悅,直到如今,為時已晚。
天天點點頭,還是不敢跟許深鬧。
在美國,他一鬧爸爸就發脾氣,後來他都不敢跟爸爸撒嬌,因為爸爸總是說女孩子才撒嬌,他一個男孩子成天撒嬌像什麼話。
爸爸還從來沒有給他剝過葡萄,他老是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會做嘛,但他更想爸爸慣慣他,寵寵他。
但好像只有生病的時候,爸爸才會對他溫柔一點,就像現在這樣。
許深站起身:“不要亂動,不要下床,爸爸去給你洗葡萄。”
天天又乖乖點點頭,始終提不起勁。
他茫然地睜著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
許深看著床上的小傢伙,小奶貓一樣的小傢伙,白白淨淨很可愛,但眼睛上卻蒙著紗布。
他的眼角有淚水溢位。
許久,許深才往廚房走去,耐心地給天天洗葡萄。
夏天的紫葡萄像漂亮的寶石,珠圓玉潤,鮮瑩誘人。
許深用一隻木紋托盤裝上葡萄,坐在床邊替天天剝開一隻。
天天聞到香味了:“爸爸,是什麼顏色的葡萄?”
“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