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昏迷的天天醒了。
他一醒來發現看不到光亮,哭得小腿直蹬:“爸爸,爸爸,天黑了,你快開燈……”
許深匆匆忙忙從廚房過來,他按住天天:“天天,爸爸在這裡,沒事,醫生說這幾天要適應一下黑暗,等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天天懵懵懂懂:“爸爸,天天怎麼看不見了?”
“是發燒的後遺症,乖乖吃藥,過幾天就好了。”
“多少天才能好呀?這樣的話,天天好難受,看不到動畫片,看不到故事書,也看不到爸爸媽媽了……”
“很快,很快。”許深只能這樣欺騙天天,他握緊天天的小手,“媽媽會來看你,高興不高興?”
“天天好久沒有見到媽媽了。”
“她出去買東西了,等會兒就過來。”
“可是天天看不到她,看不到她了,好著急啊。”天天真得很急,小手亂動,一張床都在搖搖晃晃。
他什麼都不懂,只以為自己生病了。
許深摸了摸他的額頭:“燒退了,只要乖乖吃藥,聽醫生的話,很快就能好。”
“天天會聽話的,可是現在天天真得好難受。”他甚至想去扯開眼睛上的紗布,但被許深一把按住。
許深的心跟著疼痛,像是被針扎一樣。
他沉默了好幾分鐘。
天天鬧了一會兒就不鬧了,難過地低著頭。
他不適應這個黑暗的世界,什麼都是黑色的。
“天天,要吃什麼?爸爸去給你買。”
天天搖搖頭。
“你不是愛吃葡萄嗎?爸爸正好買了幾串,給你剝好不好?”許深耐心而細緻地哄著天天,眼神裡是從未有過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