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著用餐,全程沒有一句交流。
傅慎在商場蠻橫慣了,整個人氣場都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能凍死人,因此他們這桌的氣氛詭異得要命。
沈纖聽到傅慎的話抬起頭,忙搖搖頭,“不用了,我喝不了酒的傅先生。”
她們家裡傳統,父親再三說過不要在外面喝酒,並且……她確實不勝酒力。
“對了傅先生,有關……您童年的回憶,我還是希望您能和我談談。”
“我們的治療已經有進展了,所以我希望您能相信我,如果您對我一直有所隱瞞的話,我們的進展恐怕會很慢。”
沈纖總算是挑開了兩人的僵局,找了一個有營養的話題。
傅慎卻又陷入了沉默專心肢解著盤子裡的食物,雖未發一聲但手上的動作明顯一頓。
“傅先生,你在聽嗎?”沈纖又喚了他一聲。
傅慎終於抬起了頭,儒雅清癯的面孔上沒什麼表情,“你很想聽?”
“這關乎您後續的治療,我希望您能重視一點。”沈纖柳眉微蹙,表情嚴肅。
他本是緊張的,卻在看到沈纖的表情後,嘴角勾起抹笑來,沈纖看著他的笑顏,想著春風拂面也不過如此吧。
“我母親患有精神分裂症,我父親離世後她就這樣了。”
“傅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不允許有醜聞,祖母還在的時候就將我母親送到了傅家別的公館裡靜養,沒有走漏訊息。”
“我常偷偷去探望母親,她從前是個很溫柔的女人,知書達禮,光是坐在那裡便是一處風景。”
傅慎說著拿起高腳杯飲了口酒,繼續道,“母親病情嚴重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她重新回到傅公館,帶走了我,也沒有回她的住所。”
“我不知道她帶我去的那個地方是哪裡,窗簾緊閉,只能從洩露進來的陽光分辨白天黑夜,這是我母親所主導的囚禁遊戲。”
“我甚至不知道在那裡待了多久,被我爺爺救出來以後,我便有了這個隱疾。”
沈纖聽著傅慎平穩的敘述,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縱使傅慎說的輕描淡寫,可任誰也該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究竟經歷了什麼,是旁人想不到的。
“都過去了傅先生。”她輕聲說道。
沈纖的聲音彷彿有治癒能力,她在安撫他的情緒,傅慎明白,並且事實如此,她的確能撫平他的焦躁。
“傅先生,我和您說說我的故事吧。”沈纖溫柔的笑了笑,“您知道我為什麼要當心理醫生嗎?”
傅慎頓了頓,難得的調侃道,“我想美麗的女人通常不會從事這樣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