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兒不理解沒關係,他總有一天會理解的。
孟氏一方面擔心季妧重新纏上兒子,另一方面又怕在任盈珠心裡紮了刺。
但任盈珠既然已經知道了季妧的存在,心中疑惑不消的話,定然還會往下查……
孟氏思來想去,選擇將前情淡而化之告訴了任盈珠。
過程中當然少不了移花接木的手法。
譬如,季妧先對宋璟起的意,拋卻廉恥歪纏宋璟,還鬧的滿村皆知。宋璟不忍把話說太絕,反讓她會錯了意,以為宋璟心悅於她……宋璟實在無可奈何,這才匆忙去了方玉芷。
末了,拍了拍任盈珠的手。
“只要我活一天,季妧就不可能進宋家的門。你放心,娘永遠站你這邊。你也得抓緊,趕快給璟兒生個兒子,這樣才能把他拴住……”
任盈珠覆上她的手,笑的溫婉依舊。
“謝謝娘。”
從孟氏房裡出來,任盈珠上揚的嘴角倏然垂落。
似一道雷劈進了她的五臟六腑,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
“夫人。”
戴氏見她神色不對,匆忙將她扶回了院子。
任盈珠斜倚在床榻之上,看著空蕩蕩的寢房,目中似悲似嘲。
“他是我的夫君,可是你看看這屋裡,有多少他的痕跡?”
戴氏沉著臉:“姑爺不知感恩,您該回去找老爺告狀才是!”
任盈珠搖頭:“他本就不肯親近我,我若真那樣做了,他會離我更遠……”
都說至親至疏夫妻——她和宋璟,從未有過至親的時刻,一開始便是疏遠的。
她以為只要能嫁給他、再努力對他好,早晚能走到他身邊,進而走近他心裡。
慢慢卻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好像越來越遠了。明明就站在那,甚或者躺在她身邊,她就是覺得這個人她夠不著。
“我以為他是怪我使了手段,怪父親逼他休妻,怪我們任家讓他淪為同僚間的笑話……我甚至以為他心裡是有方玉芷的。”
錯了,原來全都錯了。
他心裡是藏了人,可那個人不叫方玉芷,叫季妧。
“只要這兩個字還刻在他心裡一天,我就永遠走不近他。永遠……”
任盈珠望著虛空,喃喃自語。
戴氏皺眉:“夫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