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陶公主進得內殿,笑語晏晏看著景帝:“陛下看著氣色不錯。姐姐送了些吃食來,陛下可要嚐嚐。前幾日,太子和魏其侯劃了堂邑侯府七百畝田,說要分給流民。”
館陶公主大氣地擺擺手:“划走就划走吧!姐姐謹遵皇帝詔令。看徹兒行事果斷,真是長大成人了!”
哪個做父母的,聽人誇獎孩子都會由衷的高興。
“徹兒,”劉啟臉上浮現笑意,“已是大男子了!”
“阿嬌比徹兒大九歲呢!”館陶公主的話馬上跟進,“就等徹兒長大這一天!二十歲女子,哪個還守在閨中?太子早日大婚,也是給皇帝添喜!皇帝高興,身體就好了!”
劉啟張張嘴,欲言又止,轉臉看向王娡。
“皇后如何決定?”劉啟問道。
王娡垂首示意:“臣妾聽憑陛下安排。”
“那皇后就先安排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行婚前之禮吧!”劉啟疲憊地說,“讓欽天監選吉日,朕,先要給太子行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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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郅都叩見皇后娘娘!”
“郅卿平身吧!”
王娡剛吩咐過,郅晴就如飛鳥投林,撲進阿爹的懷裡。
“阿爹!晴兒想你和孃親了!”
郅都拍拍女兒的背:“晴兒長大了!長高了!”
看到皇后娘娘微笑正坐,郅都推開女兒:“晴兒,有話回去說!阿爹和皇后議事呢!”
待郅晴和宮人們退去,王娡的神情嚴肅起來。
“郅卿怎耽擱許久才回京?”王娡皺眉,“是路上不順利嗎?”
“臣歸心似箭,奈何路見流民因賑災糧物,阻路鬧事……”
“本宮召你回京,即為此事。”王娡嘆氣,神色凝重。
“真正威脅我大漢根基的,不是阻路鬧事,劫掠路人的平民。而是那些表面上溫順諂媚,背地陽奉陰違的豪強紳貴!”
“爾等以權勢欺壓平民,兼併土地,聚斂財富,挖皇權根基,以肥己身。逼得農民無田可耕,流離失所,為盜為寇,揭竿造反。等到皇權傾覆之時,又左右逢源,投機取巧,只求保全自家富貴!”
“漢家之賦,可供耕戰軍民,不可供群鼠猖盜!”王娡憤憤然。
“臣,知曉娘娘之意!”郅都頷首。
“郅都接旨!”王娡宣讀聖旨後,衿印交於郅都。
“本宮已召回寧成,為“搜粟材官”,協助你清查戶貲。凡戶貲十萬以上者,十去其一;五十萬以上者,十去其三;百萬者,十去其半。”
王娡眼中冷光如刃,“各郡國,必殺一貪官汙吏,剝皮填草,立於署衙,以儆效尤!”
“臣、遵旨!”郅都捧旨施禮,“微臣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