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呀,真是機巧周到!陛下封了美人,賜居這桂宮,還不是你得聖上歡心!”
剛進到桂宮,王娡就聽到館陶公主劉嫖的說話聲。
眾宮人看到皇后忙施禮。館陶公主正親熱地拉著青青的手,見王娡進殿,丟開青青迎上來。
“娡兒,我的賢德皇后!宮裡宮外操勞,讓皇帝省了多少心啊!”劉嫖一面說著,一面拉著王娡的手。
“皇姐怎地今日得閒進宮?娡兒甚是想念!”王娡應著,眼睛卻看向青青。
“陛下睡了。”青青施了一禮笑道。
“皇姐,又費心送了這多吃的來?皇帝詔令不食精製食物,我們都吃的硬粟。各地的貢品都讓停送了。”
王娡看到食盒,嗔怪著笑。兩人一同坐下,宮人奉上茶。
“陛下身子弱,要多吃好的補身體嘛!”
“皇姐,陛下吃的自然都是好的。”王娡嘆口氣,“天冷陛下出屋的時候少。慢慢暖和些了,青青,多陪陛下到避風處曬曬太陽。”
“不如讓陛下移駕湯泉宮,溫泉蒸泡,對身體會好一點吧!”
“娡兒也勸過陛下去湯泉宮。奈何陛下不願離宮……不如皇姐,勸勸陛下?”王娡試探劉嫖。
景帝劉啟不願去湯泉宮,一是不願放手朝政,王娡要將大臣的奏報和政事處理結果彙報給他;二是到湯泉宮車馬勞頓,身體受不了,又興師動眾,不合他屢次頒發的節儉詔令。
眾人皆知景帝劉啟是肺癆,這等於是宣佈了死期不久。
“唉!姐姐勸說試試。今日進宮,看望皇帝病情,也是想找陛下討道聖旨。”館陶公主眼中帶笑,觀察著王娡。
猜得出館陶公主此行的目的,王娡佯作不知。
“這個魏其侯!將堂邑侯府的田地,劃去七百畝,要分給流民!”館陶公主氣呼呼地說,“堂邑侯與他理論,他竟拿聖旨來擋!太子也是,一點都不給我這姑母面子!”
聽館陶公主發牢騷,王娡笑而不語。魏其侯協從太子辦差,頭三腳都踢不開,往下如何進行?
“姐姐今日就是來找陛下,討道聖旨,堵那魏其侯的嘴!”
若說權勢,除了皇家,館陶公主是風頭最盛:父皇孝文皇帝,同母弟為當今帝王,未來女婿又是儲君。
靠著拉皮條獻美女,博得皇帝歡心。由館陶公主所獻的美人王娡,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兩人還結為兒女親家。
怎麼說?館陶公主悉心經營,把把打出好牌,將食邑六百戶的堂邑侯府,和皇家深度繫結,成為風頭無量的豪門。
“魏其侯,可是皇姐表兄啊!”王娡斜乜著一雙美目調笑,“他怎不知,皇姐與陛下一母同胞,皇姐的掌上明珠將為太子妃呢?”
“皇姐與皇家,比他人都近哪!所謂,舉賢不避親,用計當取近。正因如此,魏其侯拿堂邑侯府作範本,強推均田令。皇姐遵旨行事,方顯與皇家立場一致。”
一番話抬得館陶公主高臺難下,訕訕地點頭笑。
“上庸郡,饑民成寇,殺豪強,搶劫錢糧。郡守派兵才彈壓得住。這狀況,不能出現在長安城……”王娡沉沉嘆息。
“如今收了諸侯爵大臣田地,安撫饑民免成流寇,換今歲豐收,國泰民安。待那時,皇帝歡喜,再行封賞,豈不皆大歡喜!”
王娡暗想:竇太后大行,所留田產錢物,除了長樂宮的宮牆搬不走,別的不都給你館陶公主了嗎?舍點田地,就這麼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