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問他怎麼辦?”
“鄒陽說:“如果得便時,秘密向皇帝說情,不再深入發掘梁國的事,你在太后心中的地位,就不可動搖。太后感激你,將入骨髓。而你妹妹,同時得到兩宮(太后和皇帝)的歡心,地位比起金城湯池,還要穩固。””
王娡冷冷一笑:“兄長可有什麼把柄授人?”
嚇得王信慌忙跪下:“小人不敢……”
“兄長要心知,本宮與姁兒得聖寵,為眾矢之的。越發需要家人恪守法度禮節、謹小慎微。否則受人攻擊,妹妹恩寵不再,孃家也一損俱損。”
幾句話讓王信冷汗直冒,連連點頭:“是、是、是,小人知道!”
“兄長雖有爵位,並無官職。朝中大事,儘量不要沾惹上身,好好拿著俸祿過日子。回去告知母親,姁兒有孕了。”
待王信辭去,王娡陷入沉思。
梁王劉武,太讓人失望了!這是個被母親、哥哥寵壞的孩子,一味地伸手,稍不如意,大發脾氣,毀東滅西、不計後果地洩憤!
這降智為負的行為,很難想象是一個成年有為的王爺所為。憑這,也想君臨天下?讓那幫附庸風雅的文人和門客,迷惑心智了?
王娡冷笑著,去妝臺最深處,摸出那個盒子,開啟來,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那塊雲朵般的羊脂玉,不見了!
強壓著心底的驚恐,王娡喚來貼身宮女寧兒:“你們誰動過本宮的妝臺?!”
寧兒俯首回答:“婢子沒有動。那日見膠東王在此嬉鬧,翻動過夫人的東西。”
不敢聲張,王娡命寧兒去找劉小豬。
劉小豬舉著孃親用芭蕉葉給他做的風車,飛跑進來。王娡一把抓住他。
“彘兒動了孃親的妝臺,可有拿過什麼東西?!”
“沒有!沒有!”劉小豬玩得興起,哪理會孃親問什麼話?甩開孃親,又飛一般地跑了。
平復心情,王娡設想了幾百種情況,唯獨沒想到,羊脂玉在劉啟手裡!
“愛妃為梁王說情,請朕赦罪,是因為這個嗎?”
景帝劉啟把背在後面的手攤開到王娡面前。那塊溫潤的羊脂玉,躺在他的手心。
“陛下!”王娡感覺全身的血,都湧上頭部。她看著劉啟紅一陣白一陣的臉,不由得腿一軟,跪到地上。
“哼!當初先皇由代國入京為帝。有和田商人進奉玉石。朕為太子,挑選一塊金絲玉作為印綬。二弟稱願做閒雲野鶴,選羊脂白玉,刻祥雲為配飾。三弟劉參與四弟劉楫皆選玉做了虎頭腰飾……”
劉啟嘴角抽搐:“謀求皇位、暗殺朝廷重臣、覬覦皇嫂!好一個閒雲野鶴!”他把羊脂玉重重地摔在地上!玉石碎裂,濺起的碎屑,迸到王娡的身上。
“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樣……”王娡嚇得伏地哭泣。
“朕想的怎樣?!朕早就知道,他愛慕於你,不惜餘力為你做事……朕以為他一廂情願!原來、原來你與他私通款曲!”劉啟抬腳踢倒王娡,激憤之下,咳嗽不止,竟哇地咳出幾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