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只是侷限於每日東奔西走,風裡來雨裡去的往返於江南、京城、西域三地,為了偌大家業辛苦奔波,暗地裡從未讓自家人知曉的,還要去應付老家那些個親朋。
好像是上輩子欠下的,老家裡那些個當年恨不得與自家劃清界限的鄉鄰開始頻頻登門,攀親帶故的恨不得把家譜都要搬出來,也要讓兩家扯上關係,不外乎讓已然有了一定財力的蘇家幫襯幫襯。
幾年來父親也是好心,幫過不少老鄉在京城落足,可老話說得好,狗不能喂太飽,人不能對太好,肉有五花三成,人分三六九等,總有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有那麼幾家無賴,整日無所事事,就全靠著蘇家接濟,每月都會由賬房支出一定的金額送到這群遊手好閒的親戚手裡,完完全全就是寄生在蘇家。
這倒是讓蘇留白著實沒有想到。
這一日又是當年那位大伯領著嬸孃來賬房支取當月份額,恰巧遇上盤賬的蘇留白,這下子嬸孃可有了話說,張嘴閉嘴的講說著自家當年對蘇家一家人的幫助。
信口雌黃張口就來。
說什麼當年留印那孩子沒奶,是自己心疼,情願餓著自己孩子也得讓留印吃飽;講什麼見著蘇家兄弟來回往返奔波心裡可不是滋味,攆著他要把自家耕牛送他做代步;還有什麼都是左鄰右舍,遠親不如近鄰,那時裡年景再不好,家裡整出來面窩頭也得分出一半給蘇家。
牙尖嘴利顛倒黑白的教人憤憤。
心直口快的蘇留白瞧不下去,可是好好的跟這個臉面不知何處去的婆娘吵嚷了一番。
也多虧蘇父在跟前做著和事佬,打著圓場,趕忙將女兒攆了出去,算是平息了這場女子間的戰爭。
自然是氣不過的蘇留白家也不回,出門散心,陰差陽錯,就撿回來了當時醉酒的夜三更。
那可是蘇留白第一次與弟弟和父親以外的男人親密接觸,被這個陌生其實也不陌生的男子抱著,即便是聽他輕輕喚著別個女子的名諱,可又聽他溢於言表的深深思念,自然是感受到其隱藏於內心深處鬱郁不得出的悶悶。
卻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有靈犀一般,蘇留白鬼使神差的沒有厭煩這男子的下流動作,卻是嬌羞不已的有些吃味,對於那個名字喚作莊苑的女子打心底裡羨慕。
如此旖旎情景自然是短暫,送還了夜三更,兩人在馬車裡衣衫不整的第一次相遇自然不是結束,恰恰便是開始。
自然就有了當初可是在京城沸沸揚揚了好一陣子的談資,蘇家姑娘主動去盤山遞了生辰八字,要以蘇家幾個綢緞鋪子做嫁妝,入嫁盤山。
也就從此,本就自責愧疚的夜三更更是不敢與這姑娘照面。
自然明白夜三更是有意躲著自己,蘇留白不以為意,全不在乎的往盤山上去的也勤,只是誰都不曾想到,這兩人每次都是陰差陽錯的錯過,一個找一個躲,倒也是有趣的很。
……
早在當初便是姐姐私下裡打聽過這一家子,知曉並非是與別人一般圖富貴而一心攀扯豪門的姑娘,私下裡反倒是這兩女交往頗多。
被姐姐一句話惹起思緒紛紛,夜三更抬手捏捏姐姐肩膀,到底也沒開口,扭身離開。
兩兩向背,卻都無言。
沒看到弟弟抬手捂住胸口,卻能聽見弟弟輕言輕語。
“是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