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嬰姿不由自主地打量起戴天仕的配裝來。
仔細觀察才發現,這個江湖術士的白襯衫洗得十分乾淨,熨燙仔細,而且還用了風騷的銀色袖釦。
“我明白了。”
戴天仕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信步走向門口,一併腳,皮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你的審美觀有問題。”他說。
莊嬰姿徹底被戴天仕腳上的那雙棕白兩色相拼成的尖頭皮鞋吸引住了,甚至忽略了戴天仕對她審美觀的汙衊。
“這鞋除了在婚禮上,沒人會穿吧!”莊嬰姿幾乎叫了起來。
“喔?是麼?”
“實際上我從來沒見哪個新郎穿過這麼……這麼……騷氣的皮鞋!”莊嬰姿真的叫了起來:“上世紀三十年代以後你就沒出過門了吧?”
“去開車吧,莊記者。”戴天仕噔噔噔跑下樓去,鞋跟盡職地在地板上奏響伴樂。
莊嬰姿砰地一聲拉上門,追了下去,然後大聲告訴瞎子大師:“老子沒車!”
“那就租一輛。”戴天仕說得理所當然。
“這個時候上哪兒去給你租車!”莊嬰姿吼道:“你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
“我本來就是。”戴天仕坦然應道。
“你就是個連房租都付不起的擼瑟!”莊嬰姿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大。
大概是因為外面有三十多度,莊嬰姿站在太陽底下覺得整個人都被點燃了。
她看到一輛計程車駛進小區,一個少婦頂著半開的陽傘從車裡下來,逃命似地衝進了樓道。
太陽實在有些烈。
莊嬰姿快步走向計程車,頭也不回地喊道:“有本事自己走過去!”
戴天仕輕輕按了按嘴唇上的毛毛細汗,撇嘴道:“虎落平陽哎。”
計程車到了一個豪華別墅小區門口,司機方才打破車中的沉默,道:“這裡不讓計程車進去的。先生是海外回來的吧?”
戴天仕輕輕用手杖敲了敲前排座椅,提醒莊嬰姿付錢,一邊道:“的確是,少小離家老大回啊。”說話間不盡唏噓,好像真是個成功的海歸人士。
司機笑道:“剛才那個小區是先生的老房子吧?呵呵,二十年前那裡倒也算是梧城的好小區了,不過現在有錢人都喜歡住到郊區來了。我開出租也有二十年了,先生要是一時半會沒有買車,可以考慮包我的車。”
莊嬰姿臉藏在陰影裡,看著計價器上血紅的數字,心頭滴血。她摸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司機早就準備好了十五塊錢的找零,是十分講究的新鈔,隨著一張名片遞還給莊嬰姿,臉上多有討好。二十年的從業經歷,讓他有著豐富的閱歷,知道什麼人能做主,什麼人具體經手。
比如車上的這二位,後座的老闆決定是否包車,而副駕駛座上的秘書有權力提供備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