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車還是很新的。”司機提醒了一句。
莊嬰姿點了點頭,收下了名片,隱約意識到這位司機師傅似乎搞錯了狀況。她以前從未遇到過計程車司機毛遂自薦的事,難道是因為某人那身三十年代的流行西裝?
戴天仕則坐在後座,篤悠悠地等人給他開門。
這個識相的人是別墅區的保安,身穿一襲筆挺的中山裝,更像是大酒店的服務生。
“先生,如果是訪客進入別墅區,本物業為您準備了電瓶車。”保安指著大門內停著的紅色古董車造型的觀光電瓶車,他並沒意識到這位戴著墨鏡的先生是個盲人。
“請問先生,您是哪戶業主的客人?”保安繼續問道。
戴天仕用手杖在腳前掃了一掃,道:“戴晚晴。”
莊嬰姿上前一步道:“B區十七棟,他是戴女士的哥哥。”
保安的臉上頗有些精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個問題。於是他想了辦法,將問題往上扔。
戴晚晴被殺是這裡的熱門話題,同時也引起了少數住戶精神潔癖似地逃離——寧可低於市場價許多拋售手中的房產。物業公司為之頭痛,用盡一切辦法挽回負面影響。他們現在最怕聽到的業主就是“戴晚晴”,最怕聽到的戶號就是“B區十七棟”。
“先生請等一等,司機還沒有來。”保安邊打內線電話,一邊叫住正往裡走的戴天仕和莊嬰姿。
——狗日的,快接啊!
電話裡傳來嘟嘟聲,保安急得腿抖,那頭卻沒有人接聽。
“先生……”他見戴天仕沒有絲毫停步,只得掛了電話,對木訥沒有眼色的同事到:“我領他們進去,你繼續給陳經理打電話。”
昨天才上班的小同事點了點頭。
保安覺得心情很沉重,沒有上司的許可就放人進去,自己這個黑鍋很有可能就背定了。但是他更不敢讓兩人等在門口,萬一鬧起來豈不是影響更大?到底那人號稱是戴女士的哥哥。
“我們走過去。”戴天仕道。
“啊?現在這個時候?三十多度呢!”莊嬰姿頗為不滿。
戴天仕提了提手杖,掃到莊嬰姿腰胯:“幫我引路。”
莊嬰姿只得輕握戴天仕的手杖。
大門的保安已經快步追了上來,道:“二位,B區請從右邊的岔口過去。”
戴天仕一步步走得很慢,但是很穩,同時還有餘暇道:“看來小區安保很敬業。”
“謝謝。”保安大方得體地應了一聲。
“如果我坐賓利來,你們會放我進去麼?”戴天仕的聲影透著磁性,讓人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雖然意識到這是一種“拷問”,保安卻沒覺得受到了冒犯。他道:“如果是外來車輛,必須是要照相登記的。戴女士出事那天,也沒有外來車輛,實際上那天剛好沒有車輛進出。”
“一整天都沒有?”
“除了向先生的車。”保安已經回答了幾百次這樣的問題,解釋道:“這裡的業主大多週五回來,週日或是週一早上離開,平時住在城裡的公寓。那天是週三,只有向先生的車回來了。”
戴天仕點了點頭,感受著四面來風:“綠化不錯?那邊還有個湖?”
“嗯,六畝的人工湖,最深處有兩米八。”莊嬰姿道:“警察之前把水都放光了,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保安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這位幹練的“女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