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書信確實是出自玉答應和歐陽院長之手,答應向來謹慎,做事從不留把柄,但她不知道,她看完就燒掉的那些信,其實是奴婢照著拓下來的拓本而已,而真正的原件卻被奴婢悄悄收了起來,貴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人查驗筆跡。”
一字一句,她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根本容不得別人不信。
玉卿渾身一震,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
緒千世眼中亦是震驚一片,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你說什麼?”
秀禾沒有回答,只是朝她俯身行禮到:“奴婢告退。”
整個過程中,她都進退有理,從容不迫,彷彿早已經練習了無數次那般熟練。
所以這才是她的真實面目嗎?玉卿突然發現,她跟了自己那麼多年,她竟從來沒認識過她。
那是玉卿在太子宮第一次出宮門隨暄和打獵。玉卿是在林中一個破廟的乞丐堆裡發現的秀禾,她那時也不過八歲,很瘦很小,躺在乾草堆上迷迷糊糊的發著燒。
玉卿心裡難受極了,求了暄和許久,暄和才答應救她。
玉卿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藥,將她帶回了宮。
“從今以後,對外你便是我的貼身侍女,私下我們就姐妹相稱!我看你比我小,你叫我玉姐姐就好了。”
“姐姐救了我一命,今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姐姐,如有違背,就讓我亂箭穿身,死無全屍!”
“小小年紀,發這麼毒的誓做甚,小傻瓜。”
昔日的誓言,猶在耳邊,可是如今,她卻當著自己的面,將她出逃的事昭告天下。
玉卿手腳冰涼,跌坐在地。
緒千世到她跟前蹲下來,捏住玉卿的下頜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好久,忽而一笑,“玉卿,你還真有能耐,以前本宮倒是小瞧了你。”
她眼中的笑讓玉卿毛骨悚然,一向伶牙俐齒的玉卿,此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反駁她。
“我要見暄和。”玉卿開口,聲音嘶啞得可怕。
“玉答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皇上名諱!”緒千世狠狠的甩開捏著她的下頜,看向她的眼裡滿是不屑,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頗有後宮之主的風範:“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戴罪之身,本宮既然奉皇上之命抓你,手裡握著你勾結太醫,私自出逃的證據,就有隨時處死你的權利!”
玉卿早該想到的,緒千世就算再受寵,若是沒有暄和的首肯,她也不可能來去自如的進出宮,不可能收買她身邊的人,更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調動御林衛供她差遣!
“我要見暄和!”玉卿又加重了語氣。
緒千世嘴角抽動了一瞬,朝玉卿身後的侍衛給了一個眼神,侍衛心領神會一腳踢向玉卿得小腿,玉卿吃痛悶哼,咚的一聲跪倒在冰冷堅硬的青石板上,跪倒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
此時她的自尊被人狠狠撕碎,雙腿疼的發顫,再也沒有力氣支撐她站立起來,可玉卿卻依然對上了緒千世的目光:“我要見暄和!”
語音未落,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玉卿得左臉,將她身子打的歪在一邊,臉上瞬間腫了一片,嘴角露出一抹猩紅。
緒千世手指上帶著護甲,一掌過去不僅打腫了臉更是颳了兩道血痕。
玉卿低著頭,抿著唇,將血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