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第二次來西京,尋找趙秋韻的時候,這位自稱是西極佛門當代方丈的老僧曾出現過,並詢問他有何事,當時明顯是準備出手了,因為在西京這片人口繁密之地,西極之地中有不少生性嗜殺人的江湖高手都會選擇在這個地方出手殺人。雖然每次都能被暗中守城的帝國高手平息掉,但死了的人卻無法復活,所以後來西極帝國的天子親自下旨要嚴密監視一切入城的江湖高手,尤其是那些上三品的高手,不論是何等背景,只要到了西京,就會被人牢牢監視。
比較上一次楚愁出現,這一次這位老僧明顯是嚴肅了許多,雖然慈祥地笑著,但心中卻緊繃。因為他發現,這個容貌一直不變的年輕後輩,如今修士再次提升了許多,已然到了極致!他心驚的感覺這個年輕人幾乎走到了修煉一途的極致!
“施主如此風采無雙,貧僧怎麼敢忘記絲毫?”老僧氣度不凡,如今仍是慈祥笑著,哪怕他自認為就算在這西京內,他用上西極帝國的國運,再加上普陀山的那些佛道氣運,依舊打不過這個後輩,但他仍是保持著平淡的內心。這是他千年來的佛法經義給予他的強大的心理素質。
“我觀你所修佛法,幾乎和那佛祖一模一樣,你是他弟子嗎?”楚愁有些好奇問道。
老僧哈哈一笑:“施主,我們佛家眾僧,皆是佛祖之弟子。”老僧看楚愁平靜地望著他,他只好繼續說道“施主好眼力,我的確是佛祖的親傳弟子,普陀山的第一代佛子。當然,普陀山存在了將近萬載了,以前也有不少公認的大佛、金身羅漢、佛家聖僧,但佛子這個稱號,是千年前佛祖親自封下的,雖然我是佛祖的第一個親自‘承認’的弟子,但我見佛祖的次數只有寥寥兩次,第一次就是他收我為佛子的時候,第二次就是傳授佛家佛法的時候,也正是從我開始,佛家真正開始興盛起來。”
“佛家佛法果然高深,方丈的九品境界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充沛,幾乎要直衝雲霄了。真的了得!”
老僧對楚愁的話語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施主這種層次的傳說高手若是無人阻攔,那西京片刻之間就化為廢墟了,貧僧既然身為西極帝國的國師和西京的守城人,就要負責,不僅是對自己,更是對那些無辜的百姓。”
“這位女施主天賦了得,他日必成一代劍仙。”老僧不待楚愁說話,便對楚愁身旁的趙芷水點了點頭笑了笑,有些感嘆,“不過,我的那個徒兒東西,還有我那師弟的徒兒西亭,都不比她弱,這一代江湖輝煌啊!”
說罷,老僧大袖招展,白眉輕飄,濃厚的佛法氣息無形中籠罩在楚愁和他兩人之間的數丈範圍。
楚愁輕輕一笑,“我只是路過這兒,帶著我的徒兒來這裡轉一下,讓她瞧一瞧西京的模樣。”
老僧聞言點了點頭,雙手合掌,對著楚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便轉身走了。
楚愁望著老僧離去的背影,對著一旁一臉莫名其妙的趙芷水笑了笑,“這位也算是老前輩了,總要給他留點面子。”
趙芷水見師父這幅笑容,便會心一笑,讓周圍不少路過的年輕男子頓時為之傾倒。
那位老僧在離開這片區域,來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時,額頭滲出了些汗水,然後捧腹重重咳嗽了幾聲,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那一絲血液,笑了笑,“這年輕後輩,實力是真的強大,我借用西極帝國的國運,實力短暫的提到了九品巔峰,仍是無法與之抗衡。想必這年輕劍仙已經達到了佛祖、道祖和至聖先師那種級別了。”
他深呼吸吐納了幾次天地靈氣,運轉了片刻佛法後,便恢復如初——楚愁下手並不重。
他又想起了那年輕人令人心悸的實力,不由感慨:幸虧他那親愛的徒兒東西和他的那位耶律師侄沒有和這個年輕劍仙生在一個時代!不然就是他們兩人,不!應該是那個時代所有有志於問鼎江湖巔峰,問鼎江湖第一人的天才的悲哀!
最後他望向了中州的方向,面露大慈悲的神情,他想,他該辭去西極帝國國師的身份和西京守門人的身份了。
他再次合掌,面露悲慼憫人的神色,對著中州的方向,對著那個即將要血流成海,枯骨成山的地方,輕聲念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