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鬼頭陀出去洗了把臉,回屋就見床上已經沒人了。他心裡一緊,暗道這丫頭又跑哪兒去了?
他回身就要去找,卻見蘇瞳怒氣衝衝地拎著一個人迎面走過來。那丫頭懵懵地一臉委屈,血糊了一臉,看著有些可怖,不是熾魚還是誰?
鬼頭陀眼見著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心道這是又傷著哪兒了麼?
蘇瞳卻是沒好氣兒地一邊走一邊抱怨:“一個沒看住就去偷食兒!這可是在家裡,你要不要這麼嘴慫?!吭一聲不行麼?就跟我不捨得讓你吃飽似的!”
熾魚擦了擦臉,砸吧砸吧嘴,低頭舔了舔爪子上殘留的血,意猶未盡。
鬼頭陀這才舒了口氣,看來只是睡醒了餓了。
蘇瞳已經將熾魚拖回來,將她放在房門前就繼續碎碎念著:“不準私自去廚房!我跟她們說了,每天都給你送吃的來。雙份兒!不夠再加,行麼?”
熾魚點頭:“哦,哦。”
“不準抱著缸子牛飲,你這是巴不得泡進去呢?!”蘇瞳指著熾魚的鼻子罵道。
熾魚點頭,使勁點頭:“嗯,嗯!”
“有點吃相行麼?”蘇瞳似乎努力壓制著自己想教訓人的衝動。
卻聽“噗嗤”一聲,蘇密不知何時在旁邊看起熱鬧來。
蘇瞳瞪了他一眼:“你也瞧著她點兒,像什麼樣子,八百年沒吃飽似的。”
蘇密笑得不行,半晌才拼命忍住了,抬頭對蘇瞳說道:“二哥,這算什麼,你是沒見過她以前那饞樣兒……”
蘇瞳摸出一個大瓶子扔給熾魚:“熱乎的,先墊著。”
熾魚接過了,一臉興奮。
鬼頭陀看著她白痴似的眼神兒卻是皺了皺眉,輕聲喚道:“魚兒?”
熾魚吃得魂兒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根本沒搭理他。
鬼頭陀一連喚了幾聲,她都沒應。
蘇密嘆道:“好像又迷糊了。”
蘇瞳拍了拍鬼頭陀:“這幾天勞你多費點心了。”
鬼頭陀只冷哼了一聲:“你們到底能不能治好她?沒那本事,我就帶她走了。”
蘇密“嘖”了一聲,顯然對他冷冰冰的態度相當不滿。
“去給她囤點吃的。”蘇瞳支開了蘇密。
蘇密雖不情願,仍然走開了。
之後的幾天裡,熾魚的情況時好時壞,幸好在血族領域並不會差血,每日吃飽喝足,她倒也還精神。
熾魚只是時常犯著迷糊,一覺醒來她不知道她在哪兒,甚至也想不起她周圍的人是誰。好在她周圍有人看著,鬼頭陀,蘇密,溫粼,阿巖,總不至於出什麼事兒。
但全憑本能,覓食就成了她的第一要務,倒也惹了不少麻煩來。有時候鬼頭陀在廚房尋著她,一陣翻箱倒櫃把廚房裡的女人們嚇得不敢動彈,有時候又見她徑自走進別人家裡,對著人家的存糧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