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蒼穹大驚:“我沒有留下任何紙條呀?”
連九棋微微點頭,思緒又回到幾十年前的那個深夜——當時他從九子臨時住地回到家中,進屋之後就看到了桌子上擺著一張寫滿字的紙,而紙的下面正是《九子圖》的副本,副本還用其他書的封面重新裝飾過,乍一看根本無法看出那是《九子圖》。
連九棋回憶到這,又道:“紙條上正面寫著我的任務和理由,反面寫著詳細的人名和路線。”
鄭蒼穹疑惑地問:“詳細的呢?”
“上面寫著我的任務是,將這個副本送到香港,交到一個英國人亨特的手中,他是跑馬地的經理,理由是隻有將假的《九子圖》送出去,並且放出訊息,才能讓將來覬覦《九子圖》的人,誤以為《九子圖》已經流向海外,轉移國內同行的視線,保護真正的《九子圖》。”連九棋回憶道,“而那張紙的背面寫著詳細的行進路線,寫清楚了我離開哈爾濱之後第一站去什麼地方找誰,接下來又到哪兒,又找誰,最重要的是,紙上的筆跡的確是您的。”
鄭蒼穹搖頭:“不可能!我沒寫過那種東西!”
連九棋看著鄭蒼穹,嘆氣道:“師父,你相信我,我跟隨您多年,很清楚您的筆跡和下筆的語言組織方式,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深信不疑,那就是您悄悄留給我的命令。”
鄭蒼穹的思緒也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夜,你走之後,我們一直在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但是在這之前,雖然我們九個人都是各做各的,但每天雷打不動的事情就是抽出時間來教你一些本事,最重要的是,我們所住的地方離你家,在當時至少要走一個多小時,來回需要兩個小時,就算是我,也沒有那時間。”
連九棋問:“那後來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你沒來,我們覺得奇怪,一直等到下午,覺得事情不對勁,趕到你家中,發現你不見了,詢問陳泰東之後,才知道你出了遠門,我想,你之所以告訴陳泰東你走了,是因為,你以為所謂的那張紙條上的命令,是我和其他八個人商量之後決定的,所以才沒有刻意去隱瞞。”鄭蒼穹一邊回憶,一邊推測,“我們九人大驚,第一反應就是你帶著《九子圖》逃跑了,於是我們開始四下打聽,終於打聽到你去了香港,錢修業也找到了在香港的朋友,多方查探,才查到你將《九子圖》副本賣給了一個英國人,因為那個英國人很興奮,當夜就在一個私人聚會上,告訴其他人,自己得到了一份中國絕密藏寶圖。”
連九棋點頭:“但是,你並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九子圖》。”
鄭蒼穹搖頭:“不知道,當時你把真正的《九子圖》藏在哪兒了?”
連九棋道:“紙條上指示我,把真正的《九子圖》藏在村口的那顆樹下面,你還記得嗎?那也是你第一次藏下信物,讓我去找的地方,這也是讓我深信不疑,紙條是你留下的原因之一。我萬萬沒想到這是有人在陷害我,為我佈下了一個局,師父,我恨你,完全是因為,我回來之後,你不問緣由,依然嘻嘻哈哈,不分青紅皂白就和他們一起騙我到草原,打暈了我,活埋了我,如果你當時哪怕給我一個質疑的眼神,都可以避免後來發生的一切。”
鄭蒼穹默不作聲,許久才看著連九棋:“九棋,如果為師現在補救,是不是已經晚了?”
“對我來說晚了,對刑術來說,還不算晚,因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無法救活當年的連九棋了。”連九棋苦笑道,“當您把連九棋埋進土裡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不過我很快就被人救了出來,而救我出來的人,早就等在那裡了。”
鄭蒼穹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等我們離開之後,就立即將你挖了出來?”
連九棋道:“對,他將我救走,照顧了我一段日子之後,再將我交給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和我一起偷渡去了香港,然後又去了美國。”
鄭蒼穹問:“是誰?”
連九棋的回答讓他無比驚訝:“是庫斯科公司安排的人。”
“怎麼可能?”鄭蒼穹猛地一瞪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已經調查過這家公司,在當時,他們還只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確切地說,是一家很小的公司,都只是做的分銷業務。”
連九棋道:“師父,您別激動,你要相信,您的徒弟不是傻子,不可能糊塗到還分不清楚是誰救了自己,我剛才所說的庫斯科公司的人,指的就是後來的庫斯科國際尋寶公司。”
鄭蒼穹搖頭不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連九棋起身,重新給鄭蒼穹續了一杯茶:“師父,您還不明白嗎?當初陷害我的人,就是九子之一。”
鄭蒼穹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微微點頭道:“除了九子之外,再沒有人知道那麼多我們師徒之間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人能拿到真本,再偽造出一個假的副本來。”
連九棋緊接著又說了一個讓鄭蒼穹震驚的事情:“庫斯科公司的幕後大老闆也是九子之一,同時,我也相信,他就是當年陷害我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