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之上,馬菲看著刑術數次結束通話傅茗偉的電話,最後乾脆將電話卡取了出來。
馬菲問:“說清楚地點了嗎?”
刑術點頭:“我從手機上發了個詳細的地圖位置給他,藏那把鑰匙的位置也發給他了,希望這個案子他能主持調查,這樣一來,我們還可以較快的洗清嫌疑,否則的話,警察極有可能將我們列為嫌疑犯。”
坐在一側喝水的佘採香皺眉道:“警察又不傻?怎麼會認為我們與劉苞谷的邪教有關?”
拿著望遠鏡看路的陳泰東道:“警察辦案是講究證據的,並不相信巧合,我們說是無意中走到別墅去的,你認為他們會相信嗎?如果你是警察,你會相信嗎?沒有人會相信的,就如同你告訴鎮上的人,劉苞谷的別墅之下還有一座別墅,人家會認為你腦子有毛病。”
刑術拿出地圖來,攤開在地上看著:“這裡汽車過不去了,鄉里的那些摩托車也不願意去,如果我們步行,要趕到山澗的位置,至少也得是傍晚時分。”
陳泰東道:“得抓緊了。”
刑術搖頭:“陳師叔,我們就算是跑著去,也得是傍晚才能到達,急也沒用,再說了,我們也不知道晚上進山後會發生什麼,所以不能太耗費體力,以平均速度前進就可以了。”
陳泰東點頭,四個人又繼續趕路,走著走著,陳泰東放慢腳步,問:“刑術,有兩個問題,一直在我腦子裡邊轉。”
刑術問:“什麼問題?”
“一是當年連九棋為什麼要賣九子圖的副本給外國人,其二是你師父現在在哪兒?他為什麼要離奇失蹤?去做什麼了?”陳泰東嘆氣道,“這兩個關鍵問題搞明白了,很多謎題就因此解開了。”
刑術沒做聲,只是默默點頭。
……
成都,杜甫草堂附近。
花園式酒店的院落中,連九棋泡著花茶,泡茶的複雜程式讓鄭蒼穹看得有些煩了,問:“放茶葉,倒水,不就完了嗎?需要這麼麻煩?”
“師父,幾十年都等過來了,這麼一小會兒你還沒法等嗎?”連九棋抬眼看著鄭蒼穹,“這裡的環境不錯吧?我也是第一次來,朋友介紹的,這麼多年以來,我認識了很多朋友,全世界各地都有。”
鄭蒼穹道:“有真心的朋友嗎?”
連九棋將開水壺放下:“師父,真心朋友不可能有太多,一個人一輩子有一個,那就足夠了。”
鄭蒼穹又問:“我是問你有沒有真心朋友,沒問你數量。”
連九棋笑道:“自打您幾十年前把我埋進坑裡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沒有真心朋友了。”
鄭蒼穹沉默了,無論他底氣有多足,一旦提到這件事,他就只能保持沉默。
連九棋將茶杯恭敬地放在鄭蒼穹面前:“師父,您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當初要把副本買給外國人嗎?”
鄭蒼穹端起茶杯:“當年我沒去想,是我的錯,後來我不敢去想,因為我一旦去思考那些問題,眼前就會浮現出你被我親手埋進深坑的情景。”
連九棋直視著鄭蒼穹的雙眼:“我之所以要將副本賣給外國人,有兩個原因,其一,副本是假的,但不是我仿造的;其二,讓我這麼做的人,是您。”
鄭蒼穹放下杯子:“我?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當時我其實還小,不管你們如何稱讚我,行內的人如何稱讚我,我始終都只是一個孩子,而作為一個雖然成年,但心智並不成熟的孩子,最大的缺點有兩個,其一就是自以為是,其二便是對崇拜的人惟命是從。”連九棋看著茶杯,“師父,我當時最崇拜的人是您,不管其他八人如何厲害,名聲如何響亮,我唯獨只佩服您,相信您,所以,當我看到你留下的紙條和《九子圖》的副本之後,我就立刻展開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