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東俊摸出一份摺疊好的檔案:“奉天方面發現了朝鮮獨立軍的重要成員,但並沒有打草驚蛇,只是盯著,等我過去之後再實施抓捕。”
“朝鮮獨立軍?”孫沐言皺眉,“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不足為患,最麻煩的是*和國民黨方面,共產國際都不足為患,畢竟蘇聯人已經承認了滿洲帝國,不過,你這個訊息是真的,還是偽造的?”
申東俊道:“是真的,其實半個月前就發現了,原本我不打算插手,但這次要去奉天,我必須有一個恰當的理由,否則我們尋找奇門的事情就會被發現,一旦發現,就會前功盡棄。”
“很好。”孫沐言露出微笑。
申東俊發現,他與孫沐言的對話過程中,蒙面人一直沒有插嘴說話,而且一直閉眼,坐在那一動不動,毫無生氣可言,這讓申東俊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同時也感覺到有那麼一絲絲寒意。
許久,孫沐言又道:“只要找到奇門,復國有望,咱們再也不用卑躬屈膝。”
申東俊遲疑了一下道:“秘書長大人,我依然對奇門中的寶藏抱著疑問,我不相信裡面所藏的東西真的可以讓我們建立一支足以光復大清,光復朝鮮的軍隊。”
孫沐言看向申東俊,卻說:“我同時也懷疑你的目的,不管怎麼說,你有一半的朝鮮血統,但是,平日內你表現得相當厭惡自己的朝鮮身份,雖說你還有個朝鮮名字,但這也是被迫的,因為日本情報部門的上層根本就不相信你,所以不讓你使用日本名字,也等於說,不給你機會融入他們,他們很聰明,知道你是個危險分子,所以,你這些年,在對付朝鮮獨立軍方面,比日本人還狠,我知道,這些事情你都是在演戲,但是不是有些演得過頭了?我記得你今年年初還寫過一篇文章,在文章裡面你大肆抨擊金九(注:後被稱為朝鮮國父),說他才是真正的朝鮮賣國賊,但你過火了,演過火了。”
申東俊搖頭:“我和金九、李奉昌(1932年曾在日本東京刺殺日本天皇未遂)、伊奉吉(曾在上海虹口公園投擲炸彈,炸死日軍大將白川義則)、李承晚他們這些人都不一樣,我希望建立一個強大的朝鮮帝國,而不是一個柔弱的,任人欺凌的藩屬國!”
孫沐言笑道:“你母親要是聽見你所說的這番話,一定很高興,因為她體內畢竟流淌著朝鮮王族的血。”
“是皇族!”申東俊糾正道。
孫沐言笑了笑:“對,皇族!”
此時,旁邊的蒙面人睜眼,直視著申東俊。
孫沐言又道:“我已經在自己許可權內為你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情,要知道在滿洲國的內閣中,真正忠於皇帝的也只有那麼幾個人,其他人都是為了自保而成為了日本人的忠實走狗,此事要保密,需要我幫助的時候,你還是按照老辦法來找我。”
申東俊點頭,起身鞠躬:“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孫沐言仰頭看著他:“一切小心,如果我們成功,幾十年後,我們就是各自帝國的英雄,我們的故事將會被世人傳誦。”
申東俊再次點頭鞠躬,開門離開。
離開的申東俊見走廊上空無一人,兩頭都站著穿著風衣戴著禮帽的男子,他知道那是孫沐言的貼身保鏢,這些人都是滿洲*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曾經也是東北軍中的奇人異士,也難怪孫沐言敢讓他直接進房間,原來這一節車廂全是他一個人的,這個滿洲國財政部秘書長出行的規格快趕上部長了。
度過了漫長的五天等待之後,刑仁舉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了奉天站對面的商店之中,也看到了站在那拿著一份報紙的潘佳明,他立即上前買了煙,然後轉身出門。
走到街口,潘佳明叫住他,假意道:“先生,借個火。”
刑仁舉裝作四下摸索火柴,潘佳明同時道:“十間房大街有個基督教會叫‘奉天老會’,那裡有座教堂,教堂旁邊有一片民居,你要找的人就住在那裡。”
刑仁舉拿出火柴給潘佳明,潘佳明點燃之後,順手將疊好的紙條和火柴盒還給他:“地址寫在上面,你自己小心。”
潘佳明隨後道謝,轉身離開,刑仁舉站在那等著潘佳明走遠上了電車之後,這才離開,他知道,自己與潘佳明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可悲的是,在這個時代,他們臨別前,連多餘的話都沒有時間說。
刑仁舉知道,他找上潘佳明,其實給他添了很大的麻煩,也增加了他的危險,原本象潘佳明一樣的地下黨,潛伏人員,身處這種環境中,任何一個小失誤都有可能讓他完全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