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普連忙點頭表示明白,看他的表情克拉夫特就能猜到一定有問題,區別只在於大小。
“首先,我想問的是,最近你告訴我的關於醒來時間的感受,有沒有可能因為睡迷糊記錯了不少?”
“我沒……”庫普不假思索就想否認。
克拉夫特往前一步,喙尖差點戳到他額頭上,止住了他的話,“不急,再想想。還有第二個問題,你有沒有做過任何形式的夢,仔細回想一下。”
紅色鏡片的鳥頭微偏,好像是活動了一下脖子,本來就比庫普高不少的身高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庫普低頭避開視線,卻看到那隻帶黑色手套的左手有意無意地放在了某個黑袍下凸起的物體上。他聽說過,這位醫生隨身帶著一把劍,那些聲稱見過的人都吹噓那是把極為可怕的武器,能把人連著木牆一分為二。
“再想一想吧,今天我有很多時間。”
這話很溫和,但語氣聽起來像“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終於,在壓力下,庫普似乎是權衡了利弊,終於擠出一句話:“這麼想來我確實可能睡迷糊了。”
“具體說說。”克拉夫特點頭,這交流不就坦誠起來了嘛。
“醒來的時間剛開始是早了些,但後來就……不變了,到現在還是接近中午。”說這話的時候他有迷茫和惶恐,周圍鄰居的好轉他都看在眼裡,只有自己不同又不能說的焦慮。
好傢伙,跟鄰居的說法對上了,之前是一句實話都沒說啊。簡單回憶一下,那些來回大幅擺動的早起、晚起全是編的。不過他自己都知道問題了,怎麼不說呢?
面具後的沉默被庫普理解為了慍怒的前兆,他趕緊繼續坦白道:“可能是因為我圖方便又去打了幾次那口井的水,絕對不是不相信您,就是覺得這麼一點沒關係……”
“嗯?!”此話一出,克拉夫特徹底繃不住了,“怎麼可能,那地方不是早就封死了嗎?”
原來這傢伙是因為偷懶,圖距離近方便,私下裡去老井打水。事後情況反覆,怕克拉夫特看出什麼怪罪他,這樣才不敢說實情。
“剛開始那幾天,他們非要拉我一起去封,我偷偷留的……後來就徹底堵死了。”看克拉夫特發火,庫普把剩下的也交代了。
這事克拉夫特知道,他先找了幾個住附近的人去拿木板釘上,還檢查過。後來看到好轉的居民自發地拿土石把這口毒井堆成了一個大號土包。沒想到這傢伙趁那麼點空檔,又去打了幾天水。
【剋制,剋制,不生氣……】
克拉夫特極力安慰自己,壓下升騰火氣,保持還算平靜的語氣問道:“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沒了,就我一個人知道,誰也沒告訴,只在人少的時候用過三次。”庫普覺得克拉夫特沒暫時沒有動手的意思,把另一件憋了挺久事也給坦白了出來。
“我最近好像能做夢了,不過都很短,唯一記得的一次隱約是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