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到鹽潮區裡那少數幾個“懂點醫術”的傢伙手裡,估計標準流程就是敷點奇怪藥膏的東西了事,這孩子手算是徹底完蛋。
得虧克拉夫特剛好來回訪碰上,一聽這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用力牽拉後導致的孩子手肘疼,典型的橈骨小頭半脫位,手法復位的經典之作。
難得遇上個好欺負的病,這怎麼能放過?順手就是一摁,牽拉旋轉屈肘,沒反應過來痛感就在復位後消失,小孩子愣愣地看著這麼一套操作,活動無礙。頗有聖典故事主角觸控下病痛即愈的風采。
治不了大病,還治不了你?不得不說,這讓克拉夫特在長久的鹽潮區雜症折磨中獲得了那麼一點點的自信,也有效贏得了這家人的信任。
聽克拉夫特問起這個,那位老婦人褶皺遍佈的臉上露出笑容,“沒有,當然沒有,太感謝您了。”
克拉夫特並沒有向他們索要報酬,出於樸素的思想,既然是來找庫普的,她想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下次有些小病也好開口求助。
“急著找這小子的話,我倒是有辦法看看他在幹嘛。”
她帶著克拉夫特繞過大片雜物堆,轉到了棚屋背光側,在克拉夫特驚訝的目光中,直接從把一塊看似釘得很牢的木板往裡推了進去,整整半人高的漏洞就那麼暴露出來。
“啊?這是怎麼知道的?”
“這塊板還是我兒子給他的,果然這懶漢懶到了連釘上去都捨不得出力氣。”她語氣裡充滿了對這個鄰居的不屑,“啥都懶得幹,起得也晚。”
這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老婦人指著裡面的陰暗一角,大概是個地鋪的地方給克拉夫特看,“要說現在大家都好起來了,他還是得中午才醒,我看他就是睡慣了,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嗯。”克拉夫特應道,心裡已經開始記錄鄰居的佐證。
“您要等他醒來還得好一會,可得小心這傢伙,幹活不勤快,偷奸耍滑的路子挺多……”她碎碎念著回去了,對這個鄰居很是看不慣的樣子。
“好的,好的,謝謝,這可真是幫大忙了。”既然確認人在家,克拉夫特把那塊木板拉回原位,到門口等待。
時間不長,大概主觀感覺中不到半小時,裡面就傳來的窸窣活動的聲音。克拉夫特再度敲響了門。
“誰啊,那麼一大早的!”屋裡的男子抱怨著開啟了門,對一醒來就有人打擾他很不滿。然而開門看到了眼前人,他隨意的神情立刻收斂了起來。
“啊,是克拉夫特先生?我不知道是您。”
“是我,能打擾一會麼?我有些事要問你,可能會很重要。”說著跟平時差不多的開場白,但鳥嘴面具後的聲線略顯沉重,少了幾分的親和力,多了嚴肅凌冽的意味。
上次庫普有這種感覺還是在神父面前,被質問“你有罪嗎?”他嚇得連一個月前摸走一起做工的人半塊麵包都說出來了,結果神父嚴令他要消除罪過、避免陷入地獄就得去教堂獻出誠意。
他眼神遊離,支支吾吾地拼出一句“當然可以。”
“那我提前感謝你了,庫普,這個問題可能會跟更多人的安危相關,而且他們就居住在伱周圍。”克拉夫特給他施壓道。
話鋒一轉,“不過一般來說,大部分問題及早處理都不會造成太糟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