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何必扯其他的,我知道舅舅這些年來十分辛苦,我總是想為舅舅分憂的,況且將來我們起事的時候,我也需得知道我們到底有幾分把握!”
齊礪語氣不善,似乎十分急躁。
李霜瀾仔細聽著這兩人的對話,稍稍分析了一下,便察覺出他們之間似乎有些嫌隙。
而且這嫌隙看起來還不小。
而屋內的高斯楊接著說道:“這麼急做什麼?先把你自己的事管好了,再來舅舅這討東討西!”
“我殺了那個御醫和他的老婆,再派人給蕭徹吹了點風,讓那個蠢丫頭無依無靠只能依附於你,現在我聽說這丫頭正全心全意為你做事,你還不感謝你舅舅我?”
屋脊上的凌風聽到這句話嚇了一跳,生怕李霜瀾情緒激動發出什麼聲響,一時情急便捂住了李霜瀾的嘴。
“……”李霜瀾向天翻了一個白眼,這些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現在只是聽到高斯楊親口說出來了而已。
“那個丫頭能頂什麼?不過就是做點藥,若將來到了戰場之上,她既不能扛刀,又不能殺敵?再說這丫頭也未得到我父皇的認可,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齊家血脈!”
李霜瀾心中冷哼一聲,她對這大周的皇帝並不感興趣,哪怕據柳香溪講大周皇帝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她對柳霜總有一股深情,雖然她從未見過柳霜,也沒喊過她一聲孃親,到最後也只拜見了她的一抔黃土而已。
齊礪這話,便是在暗地裡侮辱了柳霜。
“你還年輕,總是太心急。”
高斯楊呵呵笑了起來,捋了捋那把山羊鬍,眯起眼睛笑道:
“這可不是能成大事的性子,你需得忍耐,做好你自己的事便罷了,舅舅的事,你還不用管。”
“舅舅!”
齊礪似乎有些憤怒,站起身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壓制了怒氣,向高斯楊行了一禮,道了告辭。
齊礪走後,便聽見高斯楊斂了笑意,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
“哼!黃口小兒!”
天光大亮時,李霜瀾和凌風又來到了那花田,李霜瀾手持著火把,一把將這百畝害人的曼陀羅花田點燃,這日天氣乾燥,陽光濃烈,烈火旺盛,不多時火光便蔓延開來,逐漸的侵蝕了這開得正盛的花田。
齊礪聞訊而來,十分焦急又心痛,連聲質問李霜瀾為何要燒了他用來製藥的曼陀羅花。
“哥哥你真是孤陋寡聞了,我這半個月制的藥,根本就沒用你這曼陀羅。”
李霜瀾轉身看著燃燒的熱烈的曼陀花海,說道:
“我是用的另外一種藥材,叫做阿芙蓉,要比曼陀羅妙上百倍,怎麼?哥哥不信麼?”說著便將一隻鮮紅的阿芙蓉,遞給了齊礪。
“這……”
齊礪看著這鮮紅奪目的阿芙蓉,將信將疑,一時沒了言語。
李霜瀾雖在觀察著齊礪的反應,但同時也察覺到了陪同齊礪一同而來的盛九朝,面對著被燒燬的曼陀羅花田,似乎全身都在顫抖。
而她沒看到的是,此時正背對著她的盛九朝,捏緊了雙拳,眼中充滿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