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死就早些尋個繩子吊死了事,別牽聯了郭家上上下下幾十口的性命。”
他一臉肅然。
“遷都乃是陛下有一統天下之心,南京城地處要害,一旦與北齊開戰,便是首當其衝,遷都南京,意味著此戰不僅不可避免,還毫無退路,是破釜沉舟之舉。
至於賦稅,此乃國政,我身為禮部尚書,唯有支援二字,你若再胡言亂語,莫要怪為父大義滅親!”
郭保坤嚇了一跳,他很少見過自己的父親如此鄭重嚴肅的時候,尤其是那股森冷的神色,讓他絲毫不懷疑大義滅親四個字的分量。
他面色慘白,慌不迭的跪下。
“孩兒知錯了,父親還請息怒。”
見郭保坤的模樣,郭攸之神情緩和了不少,他將郭保坤攙扶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當今陛下與過去,乃是歷史上記載的所有皇帝都不同,跟陛下對著幹,便是所謂的大宗師也要死無葬身之地,何況你我?
位高權重,卻沒有真正的力量加身,又有何用?”
說著,他神情沉重了幾分。
“你可知,短短月餘時間,清查整個京都的人口田畝,徵收如此龐大的賦稅,京都還能夠維持如今的安定,需要耗費多大的心力和人手嗎?
陛下雖然還未正式登基,可手下的能人才幹之人卻不在少數。
我們郭家能夠安安穩穩的跟隨新君遷都,已經是難得之事。
你日後便懂了。”
郭保坤低著頭,默然不言,禮部尚書之子,曾經他能夠憑藉著這個身份橫行霸市,可如今,卻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總覺著,這個國家,乃至整個天下都會迎來一場大變。
浩浩湯湯,僅僅只是窺見一絲跡象,便已經是天翻地覆。
……
李承乾一行並非直往北方而上,而是先行繞道江南路,再過江北路,經由東山路,越過滄州路,橫穿太原路,最終淌過霧渡河,行往南京城。
歷經數月,曾經加上禁軍約莫五萬餘人的隊伍已經擴張到了超過二十萬人。
簡單會見了一面五路總督,走到哪,政策便也推行到哪。
有著監察院四處打前站,倒也並非耗費什麼時間。
主要是論細緻也比不上京都就是了。
但在各方勢力的努力下,新政推行的倒也還算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