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轉的猝不及防,敲鍵盤的聲兒斷開,“你餓了?”
“就告訴我怎麼做吧。”
他的衣服摩擦,不難猜出是把筆電放到一邊,“備好一條魚,草魚、鯧魚、鱸魚都行。魚肉切成小段,你慢點切,別切到手了。”
她沒有打斷,感受到心髒難以抑制地變快跳動。
他慢慢地說,步驟詳細,“生抽和糖各三勺,”說到這裡,他語調輕和,“你不愛吃甜,可以不按一比一的比利,糖少點。”
“梁瀧,我沒有說是我自己吃吧。”她輕輕笑,“別總想起我。”
他跟著笑了笑,“行,我接著說。”
八角桂皮香葉……直到他說:“魚肉擦幹,一定要把水分吸幹,油溫五成的時候再下,你小心別被……”
她始終沉默著,聽到他又一次提及自己,說:“忘了?”
梁瀧要敗給她了,“嘶,還真是。不好意思啊,總是想到你。”
真有禮貌呢,她握著手機,來到小屋子外,踢開一枚石子,眼光動容。
兩人保持不語。
右邊圍欄裡傳出牲畜的叫喚,梁瀧立即問出口,“你在哪?”
“在外面。”
“我知道,和誰在一起?阿子?”
他起身,帶起叮鈴咣當的聲響,動作急,把筆筒帶翻,一支鉛筆在地上滾。
邵蔻聽到了,接著說:“阿子請吃粉蒸肉。”
“我知道,”他簡單收拾了下桌面,地上的沒空撿,拿上摩的鑰匙,往外出了一步,晃神,“所以,你現在是在他家?”
怦門,朝外面飛奔,把外套拉鏈拉到頂,風聲加速,刮過耳朵。
他出門了。
“路上注意安全。”她說。
他沉沉地吐氣:“地址。”
邵蔻發了個位置,他說:“別走,等我。”
她把電話掛了,讓他安心趕路。
邵蔻來到門前,平臺上曬著一串串幹辣椒,辣味濃厚,口腔分泌唾液,一種麻辣糊香在嘴裡蹦躂。
喬青酒量不行,兩杯就要倒,喝醉的時候,梁瀧來了。
崎嶇山路,他一輛加滿油的摩的,不由分說地趕夜路飆了過來,他未免太在意了。
囂張的引擎劈開黑寂的夜,刺眼的行車燈照射,閉眼打盹的娃娃臉驚覺,天亮了。
梁瀧摘掉頭盔,頭發微潮,他朝後撩了一把,神情清冽,短款硬質外套,襯得兩條腿更長,身材比例堪比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