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下山,到長秋觀裡去。”那幾個道長功夫不弱,啟家也不可能帶許多人上山,應是輕裝上路打算一擊必殺,袁鼎邦聽後二話不說直接抄近路往長秋觀走,說是近路其實是一條年久失修的羊腸慢道,在亭子東側陡坡上,當初唐小魚棄之不修,在另一個地方重開了一條盤折如蛇行的山路。
慢道的石階碎爛,袁鼎邦走得急,沒顧得上腳下,他一步踏空大小不一石頭順著臺階咚咚咚滾下去,唐小魚忙不迭拉住他的胳膊穩住人。
“小心。”她看了一眼背後,已經聽到追來的腳步聲,那人步法輕盈,氣息如蛇,感覺應該是個女子,等袁鼎邦站穩,二人又立刻往陡坡下走去。
跌過一次後,唐小魚和袁鼎邦都極其小心,腳下依然飛快,果然下到一半,一名身著藍衣的嬌美女子手持峨眉刺追了上來,她在慢道盡頭剎住了腳,杏目裡殺意一閃。
女子就是碧琪。
“你先走。”袁鼎邦看到藍衣女子殺來,一個側身就把唐小魚護在背後,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做盾牌,唐小魚沒有廢話,轉過身去與他背抵背。
她說:“我帶你走。”還有不到二十級臺階了,地勢陡峭自己不能留下他。
“好。”他說。
背貼背禦敵,在戰場上最尋常不過,為的是避免腹背受困。
她的軟背貼上自己的,隔著衣衫他能感受到背上的溫度,呼吸起伏;剎那間袁鼎邦心跳如鼓,腦子裡只剩下生死契闊——這不該有的旖旎讓他一瞬失神險些陷入其中,若不是碧琪朝他們擲來暗器的話。
鐺檔!
藍衣似飛燕俯衝,隨著她輕靈的落在一級級石階上,碧琪手裡的暗器也例無虛發的向袁鼎邦襲來,利器如雨他手中長刀飛轉,同時挨著人一級一級往下走。
碧琪速度極快,她似是豁出命去了。
袁鼎邦不敢鬆懈,他一步一腳印,生怕自己一旦和碧琪抗衡,一個後退就把唐小魚給撞下去,又怕自己忽然上衝害她跌倒。
“小魚!”峨眉刺還有一臂遠就要刺殺過來,袁鼎邦幾乎能看到尖刺頂端的寒光,他下意識大喊,唐小魚反應也很快,她一手撐著袁鼎邦寬厚的背,一鼓作氣咚地一聲跳下五級石階。
“我先走!”她大喊。
“快!”袁鼎邦揮刀抵住碧琪的刺殺。
唐小魚不想袁鼎邦分心,她站穩後頭也不回的向長秋觀大門跑去,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又顯得絕情的背影。
“呵呵,大難臨頭各自飛~~~”尖刺堪堪撩過袁鼎邦鼻樑,碧琪菱唇嘲諷的勾起。
“與你無關!!!”袁鼎邦橫劈一刀,刀刃攜下一片藍色的衣袂,他又補了一刀把碧琪逼退,有些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不會懂,只會用虛妄的心思去猜測戰友之間的信任,同袍之間以命誘敵只是常態:“你懂什麼。”
他用命換來她一線生機,自然不會想小魚浪費。
“喔?你喜歡她啊。”碧琪恍然大悟,嘲笑的看著袁鼎邦,她素手掩住嘴角眼波生媚:“啟二爺說得不錯,你對唐小魚存了心思,也只有你能找到她。”
“可惜啊,她已為人婦,呵呵呵。”她忽然收起雙刺,嫋娜而立,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帶了鉤子一樣在袁鼎邦臉上身上游弋,聲音也改了冷冰化作一池春水:“袁堂主何必惦記舊鞋,只要你助我殺了唐小魚,碧琪願~~~”
“你給她提鞋都不配!”袁鼎邦對這些女人的手段不屑一顧,她說的不堪入耳的話,幸得沒讓小魚聽見,真怕汙了耳朵。
在袁鼎邦心裡,無論唐小魚嫁人與否,她一直都是不一樣的一個人,他恨不得將唐小魚捧上聖壇日日仰望,又豈容他人出言不遜,問過他手裡的刀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