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櫻寶與春娘陳招站在屋簷下等了一會兒,就見李胥扶著一個白髮蒼蒼的婦人出來。
“客人,快請屋裡坐。”安氏朝人影方向微微福個禮:“家裡貧陋,讓您見笑了。”
春娘帶著兩個孩子趕緊回禮:“哪裡,是咱們打攪了。”
李胥左右看看,回屋搬幾個凳子出來,擺在屋簷下,讓春娘她們坐。
春娘與安氏互通姓名,又寒暄幾句,這才聊起李胥在客棧的事。
本來春娘不想多言,但備不住安氏一個勁地詢問。
當安氏知道兒子在客棧奄奄一息,差一點沒命時,忍不住掩面而泣。
原來李胥送第一封信給他娘之後,又陸續寫了兩份信給他大伯,希望他大伯帶銀子去接他回家。
因為他娘安氏從未出過遠門,加上眼睛不好使,根本不可能去一百多里外的安平縣接人。
而李大伯不僅對侄子的求助置之不理,之後也沒告訴弟媳婦實話,這讓李胥差點客死他鄉。
也幸虧客棧掌櫃心善,沒有偷偷把他丟出去,還給他請醫拿藥,勉強讓李胥支撐了兩個多月,一直到遇上櫻寶。
安氏與兒子稍稍交談一下,就已經知道始末,心裡暗恨,同時也覺得悲涼。
自己丈夫早早去了,她一個寡婦含辛茹苦將兒子拉扯大,拼命掙錢送他去讀書。
兒子也爭氣,十七歲便考中秀才,雖不是廩生,沒有廩糧可領,但他名下有二十畝田地可免徭役賦稅。
自己一介女流,做不了農活,便將這二十畝的免稅名額給了兒子大伯家。
實指望自家有個啥事,他這親大伯也能幫襯一二,沒想到他們不僅不幫,還見死不救。
看看將到中午,安氏站起身:“姜家娘子,你們先坐這歇息,我去做飯。”
陳招乖巧地站起身:“我幫你燒火。”
安氏望一眼小姑娘,笑道:“那就有勞了。”
櫻寶則跑去翻自家揹簍,取出一些蜜柑放在桌上,當作禮物。
三壩村,李胥回來的事,很快傳遍全村,左右鄰居陸續扒在外頭張望,議論紛紛。
“不是說八月份才考鄉試的嗎?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現在才七月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