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被無數雙眼睛注視的感覺又回來了，她轉頭看向山林。
潰散的灰霧又漸漸凝結成人影，只是這次黑色淡了許多，變成了灰濛濛的影子。
桃木劍可以劃破一切障礙，但這些灰霧本來就是一個整體，碎成千萬片，又能夠重新聚集起來。
因為它們是依託人的慾念而生的，只要有人的地方，怨氣就永遠可以死而復生。
顧栩也明白這一點，他看著那些逼近的灰霧，心中是滔天的殺意。
銅鏡忽然從他的衣襟裡飛出來，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顧栩抬手握住，掌心的鮮血沾上去，銅鏡忽然光芒大盛。
那些靜默佇立的灰霧像是得到了什麼指令一樣，突然氣勢洶洶地朝著兩個人撲去，要將兩人絞殺其中。
三間小木屋內，眾人心裡都捏了把冷汗。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忽然之間，幾縷亮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那些灰霧全部都消失不見，顧栩滿手都是血，另一邊明濯的情況更奇怪，捂著胸口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不知道哪裡吹來一陣風，雲層散去，金色的夕陽躍然而出。
山林間，樹葉上，四處都浮光躍金，昭示著雨過天晴，萬物清朗。
李文和率先衝了出去，緊跟著賀望瑤跟裴迪也衝了過去，“老大！”
“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李文和迅速打量著明濯。
賀望瑤跟裴迪也緊張死了，“不舒服一定要說，別逞強。”
喬松跑慢了一步，沒能衝進去，悲從中來：“阮顧問，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明濯平復了一下胃裡的翻湧，開口道，“我沒事，就是有些撐，有些想吐。”
李文和怔了怔，迅速反應了過來，取出隨身攜帶的香包，遞給明濯。
明濯聞了一下，發現不怎麼管用，“阿栩！”
從身後伸出來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明濯把手搭在那隻手心上，感覺舒服了很多。
顧栩另一隻手還在流著血，唐振迅速替他念了止血咒，賀望瑤接過別人遞過來的紗布替顧栩包紮。
一番慌亂後，還是洛問心提醒大家，“好了，大家都別擠在一起吧，他們倆應該沒事了。”
明濯恢復得很快，一會兒就生龍活虎，看不出半點剛剛虛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