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溪雲心中咯噔一聲,趕緊挪過去拉住了她,“母親,有什麼誤會好好和父親解釋,他定不會……”
她沒有注意到柳相的眼神越發危險,秦玉媛也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依舊不住的笑著。
柳溪雲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便聽柳相訓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事到如今竟還以為瞞得住本相!”
話及此處,柳溪雲的眼底當即浮上了幾分惶恐,莫非,莫非父親已經知道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秦玉媛此刻哪還有平日裡半分恭敬的模樣,她緩緩站了起來輕蔑的望向這讓她生活在噩夢陰影下多年的男子。
夏淺薇理直氣壯的要求仵作驗屍已然說明了一切,可老夫人確實是被毒死的,這下毒之人是誰,柳相心中早已明瞭,方才便抓了秦玉媛和柳溪雲屋裡的人審了!
原來,原本這祖孫三人打算演一場戲,讓柳老夫人當眾喝下一碗夏淺薇開的中藥再佯裝毒發,誰知那丫頭竟說丟了御賜之物打亂了她們的計劃!
柳溪雲早已將真正的毒藥放進了老夫人的茶水中,算準了時間,讓柳老夫人假中毒變成真暴斃,被夏淺薇那般一鬧,她趕緊在毒性發作前把解藥放進甜湯裡。
誰知老夫人還沒來得及解毒,便被搜出了那件她藏在屋內的孝服,以至於柳老夫人當下氣得毒性攻心,死得那般駭人……
只怕那一刻柳老夫人就已經知道了柳溪雲和秦玉媛的心思,所以死時才是那副無法瞑目的樣子。
“相爺,你何時把我當成你的夫人?在你眼底,我和溪雲不過是你的傀儡而已!”
秦玉媛將積壓在心中多年的委屈盡數宣洩出來,她捋了捋自己凌亂的髮絲,眼中散著光,“你對我,就跟對府中的狗一樣,這也就算了,連溪雲的幸福你都要犧牲!”
柳相便那樣面無表情的聽著她的控訴,只覺得眼前的婦人可笑至極,“所以呢?”
“所以,那老東西當然要死了。她一死,溪雲就要守孝三年,如今莊妃倒了,四皇子自身難保,三年的時間難道還不夠我想辦法保全自己的女兒?”
秦玉媛說得越發癲狂,柳相看著她這幽怨的模樣,語氣當即一沉,“你這是在怪本相?”
“妾身不敢,從妾身代替姐姐嫁進柳家的那一日,就只能強顏歡笑。”
是的,她早就知道當初柳老夫人相中的是她的嫡姐秦玉容!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而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苦,人前她是尊貴的丞相夫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誰能知道,在朝中左右逢源的柳相實則是一個不苟言笑苛刻至極之人!
那種只需一個眼神便能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那種哪怕百般順從也得不到一個好臉色的羞辱感,漸漸掏空她的一切。
這些年她每受一分的委屈,對秦玉容的恨就更深一分!
秦玉媛長長的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有了幾分釋然,“那老東西一死,又能治夏淺薇的罪,還能救我的女兒,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