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逝者為大入土為安,像柳老夫人這樣身份尊貴的命婦豈有被仵作剖屍的道理?
面對柳相越發冷厲的表情,柳溪雲頓時哭得梨花帶雨。
“夏表妹你為何要如此歹毒?殺了人不說還想羞辱我祖母!父親,我們堂堂相府豈有被人這般踐踏的道理?”
然而夏淺薇卻是面不改色,她坦蕩的迎上了柳相刀尖似的目光,“淺薇承蒙太后娘娘厚愛,倘若今日蒙受不白之冤,豈不有損太后的顏面?再者,淺薇聲譽受損乃是小事,柳老夫人枉死才是大事!柳相之孝,更應查明事情真相!”
這少女亭亭而立,渾身正氣凜然沒有半分心虛之色,柳相此刻已然察覺到了事中古怪,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又豈能宣揚家醜?
“來人,先將老夫人好生安置,至於各位貴客……”
不等柳相把話說完,夏淺薇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肺癆之症事關重大,請相爺允許淺薇和陸大人為各位命婦把脈看診。”
“有勞永樂縣主了!”這些賓客哪裡能讓柳相拒絕,頃刻間一擁而上,連同著幾位老夫人院裡頭的嬤嬤也悄悄跟了上去。
明明今日本該讓夏淺薇吃不了兜著走,誰知反而變成承了她這麼一大個人情!
……
書房裡,柳溪雲沒有察覺到即將迎面而來的狂風暴雨,反而一副責怪憤慨的語氣跟在柳相的身後問道,“父親,您怎能給那賤丫頭拉攏人心的機會?萬一那些賓客見風使舵,豈不讓她撿了大便宜?!”
誰知,眼前一直隱忍著脾氣的柳相頓時目色駭人,那凌厲的掌風毫無預警的轉身襲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巴掌聲,柳溪雲單薄的身軀當即被打翻在地,口中溢位了一口腥甜耳邊嗡嗡作響!
秦玉媛在一旁嚇得渾身劇顫,不等她把柳溪雲扶起來,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掌已然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頸,將她逼到了柱子下!
“賤人!你都做了什麼?!”
在朝前一向沉穩內斂的柳相此刻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怕,那表情猙獰而瘋狂,那雙燃著熊熊烈火的雙眸彷彿要將秦玉媛燒得連骨頭都不剩!
咔嚓……
一股死亡的恐懼頓時席捲全身,秦玉媛分明聽見了自己的骨頭即將碎裂的聲音。
她求饒的望著自己的夫君,驚懼的淚水早已不受控制的從眼角處湧出,被扼住咽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父、父親……您,您不能相信那個賤丫頭……”柳溪雲狼狽無比的掙扎起身,剛想爬到柳相腳邊求饒,卻是被他毫不猶豫的抬腿一把踹開!
很快,一名侍衛由外而來,將兩包粉末呈上,秦玉媛一看,眼神便有了幾分變化。
只聽一聲冷笑響起,柳相驀然收回了手,秦玉媛的身子如同破敗的娃娃般跌坐在地,她已然慘白的面容愣了許久,才露出了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
“看來不用本相多說,你也知道這是什麼了。”
柳相的聲音冰寒至極,秦玉媛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脖頸,隨後竟慢條斯理的擦掉了臉上的淚水,還整了下衣衫,“既然相爺都清楚,妾身說什麼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