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連忙攔住欲走的董狐狸,認真分辨道:“恩相需得說然後如何走,俺們好跟部落兄弟們說清楚後路。”
董狐狸咬咬牙:“去找拱難!”
說罷,他便打馬轉身,招呼部屬徑直朝速把該離開的方向而去。
……
天亮之後。
在喜峰口二十三里外,戚繼光看著一地被拋下的物資,暗道可惜。
若是能早些得了訊息,昨天速把亥、黑石炭、卑麻臺吉、喇希臺吉撤走的時候,直接將董狐狸一部攔在長城下,事情就簡單了——韃靼撤軍,可沒什麼紀律,更何況是幾部一起。
當然,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胡守仁不可能攔著一個韃子都不放走,自己也不可能比身處塞外的董狐狸先得到訊息。
“戚帥,朝這個方向走的。”
勘探痕跡的老行伍自然少不了。
畢竟是數千騎,很快便分辨出了去向——甚至於,此時前軍三千輕騎,早已追了上去,中軍後軍慢上半步而已。
戚繼光順著董狐狸遁逃的方向看去,沉靜思索起來。
一旁的薊鎮副總兵張拱皺眉:“竟然沒往北走,這是要回萬松溝,想趁咱們攆上去之前,跟胡將軍分出勝負?”
韃靼面對大明朝邊軍,最大的優勢不過是來去如風。
邊軍平日裡據關以守且不說,哪怕同是騎兵,也比不上韃靼的行軍速度。
若是董狐狸想反身奪回老巢,再以燕山之險死守,未必沒有機會。
畢竟二者之間,始終有一個時間差。
戚繼光搖了搖頭:“萬松溝對於董狐狸是好守的險地,對於胡總兵同樣也是好守的險地。”
“胡總兵能從速奪取,一來因為董狐狸將本部的精銳帶了出來,二來更有長昂跟兀魯思罕配合。”
“如今董狐狸想從速奪回,不可能速下。”
“屆時久攻不下,反倒要被前後包夾。”
朵顏衛本部的寨子在萬松溝,所謂萬松森鬱,不可進,正說明其險要。
溝東南有葫蘆山峪,峪有二口,狹僅二十餘丈,中則寬衍,形如葫蘆,近口曰黃崖峪,東南通古北口。
有溝有山,有崖有峪,可謂天險,誰來硬攻都不可能攻得下。
所以董狐狸往若是走回頭路,那不過是找死而已。
薊鎮副總兵張拱思索片刻,突然靈光一現。
他出言揣測道:“戚帥!這廝恐怕是去尋拱難了!”
“董狐狸幾個兄弟,猛克、猛古歹、抹可赤,皆為青把都兒吞併,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