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都是一怔。
“父親?”
“大人?”
徐璠連忙將新報拾起,上前一步道:“父親……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徐階想開口說話,發現嘴巴張開口,嘴唇有些顫抖,又再度咬住牙關。
徐璠不明就裡,將新報展開,皺眉看著方才引起父親情緒波動的內容。
徐琨也湊了過來,跟著逐字唸到:“戶科都給事中賈待問、御史胡涍,讖緯亂政,有不臣之心,於十一月二十九……明正典刑。”
徐璠看完這句,也是陡然臉色大變!
看著父兄這反應,徐琨莫名其妙,開口問道:“此前不是就已經定罪了嗎?這麼驚訝作甚?”
徐璠語氣僵硬,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是定罪了,但馬上就改元大赦天下了!”
徐琨聽到這裡,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他驚愕道:“這是趁著大赦之前殺了!?”
“啊?內閣敢如此行事?”
徐階心境本就不平靜。
此時見兒子還在犯蠢,終於勃然作色:“內閣?還以為是內閣!?”
“內閣敢這樣殺言官!?”
“內閣能無視南直隸五十三道求情的奏疏!?”
“內閣敢搶著大赦殺人!?”
他一把將茶杯拿起,砸向那副他朝拜世宗的畫像!
茶水順著畫像淌下。
憤聲道:“是皇帝!”
“是皇帝要殺我!”
“那個十一歲的黃口小兒,把我當養肥的豬!”
兩個兒子瑟瑟發抖。
徐璠見機快,連忙上前扶著了自家老爹,將柺杖遞到徐階手裡,生怕氣出病來。
徐階一把將他推開,手中捏著柺杖,指節發白。
用力閉上眼,想藉此壓下眼中的憤怒與恐懼。
賈待問和胡涍都是南直隸的鄉黨,二人坐死,就透露出了中樞整飭南直隸不可動搖的決心。
問題就在於這個決心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