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有二心。
也始終勢力過於龐大,讓北直隸投鼠忌器。
眼下他要動兩淮,都不得不拿出平叛的架勢應對,才敢讓海瑞出門。
臥榻之側,有著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朱翊鈞都不知道之前這些皇帝,是怎麼能睡得著覺的。
廷議還在繼續。
除了這二人外,又陸陸續續四人出列,言說王宗沐奏疏何處不好。
毫無意外地,此事被議了否,將奏疏打了回去。
但氣氛都到這裡了,自然還有下文。
工部尚書朱衡出列道:“漕運總督王宗沐奏:海運抵岸。”
說罷,就要回列。
朱翊鈞以手扶額,技術官僚這麼難溝通麼?
他無奈,只能隔著屏風提醒道:“朱卿,不妨說清楚些。”
朱衡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補充道:“王宗沐言,海運不行,已百六十餘年。”
“此前王宗沐任山東左布政使時,因膠河之議,詳考前代沿革始末,向內閣條陳海運十二利。”
“言說,海運勢在必行!”
“被廷議否決後,無意間被先帝所知,乃擬今年通海運,試行一番,再觀後效。”
“王宗沐任漕運總督後,親試六船過海,近日相繼抵岸。”
“乃提議工部,海運與河漕兩途並輸,誠為國家千萬年無窮之利。”
朱衡一口氣說完,施施然回了班列。
但朝官猶如炸鍋一般,爭相竊語了起來,還是糾儀官呵斥了一聲,眾人這才停下耳語。
這可是近海海運。
說白了就是靠海上航線,完成內陸貨運的需求。
從東南,從海上到浙江,進兩淮,乃至從海上到山東,進天津衛。
說是海運,實則這跟漕運一個賽道啊!
赤裸裸搶人飯碗的事。
王宗沐此前的《海運條陳十二利》,已經詳細論述過此事。
大家都看過,什麼反應?
用王宗沐自己的話說,就是“群聽驟聞,相顧疑駭”,反對聲音之大,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