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吳傑朝看著始終沒有動靜的轎子起了疑心,擔心陳安會在其中出現不測,但又不敢派人去看,生怕虎妖惱羞成怒會傷害陳安。雖然那時候陳安變成惡鬼的樣子挺嚇人,但吳傑朝可不認為這少年會強到能與堪比人類超凡境的大妖王對抗。
“這位公子不知是來自哪裡,如何稱呼。”吳傑朝撇頭看向身旁的男子,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星河宗,秦少炎。”秦少炎回道。
“原來是秦公子。”吳傑朝心中恍然,星河宗作為存在時間比夏國還要久遠的頂尖宗門,自是連夏帝都要平等相待的龐然大物。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秦少炎,憑著多年閱人識物的經驗,斷定此人在星河宗必然有著不低的身份。故此對於先前秦少炎和清玉公主近乎斥責的對話態度,他現在有些瞭然。
“那位小兄弟在轎中多時,還未出來,我實在是有些擔心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吳傑朝現在更加確定陳安的身份也不一般,擔心出了問題會招惹麻煩的他此時有些心急。
秦少炎點點頭,他倒是不擔心陳安的安危,以那隻虎妖此時的狀態,必然不會是惡鬼陳安的對手。只不過他也有些好奇陳安在裡面待了這麼久幹什麼,便對吳傑朝說道:“你們待在這裡,我去看看。”
還未等吳傑朝假意勸阻一番,秦少炎已躍下城牆,朝著轎子掠去。吳傑朝見狀,吩咐兩邊的弓弩手注意轎中的情況。
轎門背對城牆,吳傑朝看到秦少炎走到轎子前,掀開門簾之後,臉色露出愕然的神情,隨後將昏迷不醒的陳安抱出,震碎車轎。吳傑朝這才看見,轎子底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當下連忙帶領士兵趕了過去。
“這狡猾的妖怪,竟然挖洞跑了。”吳傑朝臉色陰沉,捻了一把坑邊的泥土放在鼻間嗅了嗅,斷定這坑洞是新挖不久,隨後向士兵命令道:“將毒元珠拿來,我不信他們能挖多遠。”
話音剛落,前方遠處的地面突然傳出一聲悶響,然後一隻黑白斑紋老虎破開土層跳了出來,它的口中還銜著一隻黑色的小獸,一溜煙地跑進樹林裡沒影了。秦少炎隱約間看到它的屁股上有一個細微的綠色光點,綠色光點一閃而逝,又像是錯覺。
吳傑朝臉色陰沉,但並未下令去追,他看向秦少炎懷中的陳安,神色古怪,隨後關切道:“這位公子沒事吧。”秦少炎點點頭,“無礙,只是暈過去了。”
“那秦公子先帶著這位公子回去吧,我還要在這裡處理一些事情。”吳傑朝說道。
秦少炎嗯了一聲,抱著陳安離開了此地。吳傑朝站起身來,盯著下方的坑洞,眼神陰晴不定,良久後才站起身來,一邊拍掉身上的泥土,一邊輕聲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不出事。”說完命令士兵將坑洞填埋,轉身走了回去。
秦少炎抱著陳安向城內走了一些距離後,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中,見四下無人,低聲道:“別裝了,快起來吧。”懷中的陳安聞言,笑嘻嘻地從秦少炎身上下來,問道:“秦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
“因為你昏迷的樣子太難看了,哪有人翻著白眼吐著舌頭昏迷的。”秦少炎沒好氣的說道,陳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回道:“我聽街邊的說書先生說,人昏迷時都是這個樣子。”
秦少炎搖了搖頭,然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認真道:“你為什麼要幫那隻虎妖逃跑。”
陳安攤了攤手,回道:“我用精神念術問過它,它說它從來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吃過人,還向我保證以後也不會吃人。我看他挺老實可憐,就把它放了。”
“我原本以為你是為了與一個大妖王結下善緣才如此行事,沒想到是這種理由。”秦少炎嘆了口氣,繼續道:“妖族最善於偽裝自己,你若是真信了它們在你面前示弱的模樣,下一刻就可能會葬身在它們的腹中。切記,以後與妖打交道時,不要輕信它們的外表。”
陳安點頭,秦少炎一路上對他頗為照顧,對於秦少炎的教導,陳安自是記在心中。
此件事了,陳安思念家人,早想回家看看。秦少炎則是婉拒了陳安去自己家中休息的邀請,表示要在臨江閣等待鐵儲。
剛走到府前,門前守門的僕人望見了陳安,激動的大叫道:“是二少爺!二少爺回來了!”說完連忙去推身旁的人,催促道:“快!快去稟告老爺和夫人,就說二少爺回來了!”
大茂是一個衝出來的,他一把抱住陳安,激動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大茂了。”陳安拍了拍大茂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跟你說,我這幾天去了個好地方,待會讓你好好開開眼界。”
大茂朝陳安露出了一個憨笑的表情,好奇道:“少爺,那清玉公主是不是真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傾國傾城,比柳先生畫上的仙女還要漂亮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