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虞輕輕推了他一把,將人推得遠了一些,這才終於抬起頭嗔了他一眼:“你未免也太低估我了吧。好歹也在在皇位上坐了那麼多年,眼界怎麼可能這般狹隘?”
真是的,這人明知道她對那些個朝臣的意思心知肚明,卻非要說這番話逗弄她一番。這樣的行為,真是惡劣又幼稚。
這聲嗔怪半點兒沒影響到尉遲靳,他反而還覺得她這般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忍不住笑道:“我這不也是出於擔心麼。誰讓我的虞兒總愛心慈手軟,讓我不得不提前告知一番以防萬一嘛!”
他這話說得很是真誠,而卓虞也的確看出他並非在說謊,於是不免放軟了語氣,就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樣:“再如何心慈手軟,那也是之前的事了。如今的我並非被太后女扮男裝養大的女皇卓虞,只是那楓橋鎮上賀老闆的養女虞兒罷了。”
她意有所指。而尉遲靳也的的確確知道,她這是有意要徹底拋下先前的是非恩怨,安安心心地做個“安分守己”的民女。
他溫和地笑著,抬手輕撫她的髮髻,就連聲音也是隻在她面前顯露的柔和:“是了,只是我的虞兒。”
即將嫁與我為妻的虞兒。
後面這句話他並未明說出來,不過卓虞已然從他眼中看出這麼個意思來,於是忍不住掩面偷笑。
雖說半路還劫了人家的信鴿得知了那些訊息,可當馬車再次朝著京城緩緩行駛的時候。卻不見這倆人誰在著急。
來的時候因為心裡還惦記著事情要做,因此一路上的風景無人觀看。而如今計劃已經順利完成,他們自然是要好好欣賞一番這大好河山。
因著這一點,明明從京城南下之時並未花費多少時間,而從這裡回到京城,他們卻多花了一倍不止的時間。
而正如尉遲靳所猜想的一般,他們才剛剛到了京城附近,就已經有好幾個大臣派了喬裝過後的心腹前來,就為了能將卓虞暗暗收入他們的陣營裡去。只可惜他們註定要無功而返了。
新皇南巡歸來,這本應該是挺值得高興的事情,無奈那些個大臣還在惦記自己的為何會被一個小小的廚娘拒絕,對他的歸來並無太大感觸。只是當尉遲靳談及封后一事的時候,朝中將近半數的朝臣居然都站出來反對。
其中有位自視甚高的老臣虛行一個禮,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振振有詞道:“陛下,這萬萬不可!那位虞姑娘只是個鄉野女子,容貌雖然出眾,但畢竟出身粗鄙,只怕眼界也狹隘得很。一國之母這樣重要的位置,怎麼能交到這樣一個人手上?”
此時就有另一個平日走的近些的大臣緊接著繼續說道:“是啊陛下。宮中規矩森嚴,哪怕就是各家貴女都不敢說完全懂得,她一個鄉野女子,只怕也做不來這些。還請陛下三思!”
這兩番話一出,那半數反對的朝臣們紛紛跪下來,異口同聲地附和他們,高呼道:“請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