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怎麼從太子那得來的?據我所知,你寸步不離地跟著
天未亮,裴緒就從榻上爬了起來。
“這麼早,二郎是去哪啊?”裴紀剛出來,便見裴緒已經袍服整齊,正往大門去。
“抱歉,我沒有預約就來了。我只是來這拜見莫先生。”舒邦輕輕地說。
舒邦透過些精巧的提示引上二樓,推門見不大的辦公室裡,佈置頗有生活趣味,想來主人也是個有意趣的人吧。
“莫先生,您好。”
他鞠躬後發現坐在辦公椅上的是栩栩如生的木偶,它身上的細線通向另一扇門。
木偶被人操控做出很可愛的動作,“您好。不知您尊姓大名啊?”
莫超笑吟吟地說:“看來有些人坐不住了啊。”
“現在不要考慮別人,我們還有好多事沒幹。前因後果,通通不算清晰。就這種樣子,我們該如何向太子交代。”只剩明天了,這段日子還真是難熬,張少聰現在一想到交差,就會頭疼。
即使面對木偶,舒邦也是端正的坐在它的對面。雖然木偶線連線的地方就在隔壁,但仍沒有戳破,而是靜靜地接受了這一切。“我,咳咳,我一直被噩夢纏繞著,從我被綁架後,我就夢魘連連,甚至整夜被恐懼纏繞著。只要我一閉眼睛,就能看到死神向我招手,他那即將揮舞的鐮刀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了。只要輕輕的一下,那把鋒利的鐮刀就可以斬斷我的脖子。不光如此,還有那些地獄裡遊離的鬼魂從陰間冒了出來,無時無刻不期望讓我償還我的家族所犯下的冤孽債。”
莫超捧著幾疊賬簿子和案卷文書,“我都把東西撂這了,怎麼還不說實話啊?”
兩人均大驚失色,知道自己是無路可走了,所以只能吐露真言。
木偶做出沉思的動作,“我想你該試著放鬆,別去想那些事情。也許你的內心脆弱迷惘,但悲劇是不可挽回的,你只要盡力彌補就行了。”
“不,我想你不知道。因為我也是罪孽深重的一人,被我害死的人有許許多,甚至有的人我還來不及去記下他們的名字。”舒邦自責道。
木偶可愛的笑容彷彿是永恆不變的,它只說:“那你能講講為什麼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嗎?”
“這都源於那罪惡的貿易。被詛咒的血在我們的骨子裡,並且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血腥的資本就是透過我們的罪行,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我們所做的是永遠見不得光的事。也正因如此,絕望也在我們當中蔓延開來。”
舒邦避重就輕,只說了籠統的內容。
木偶轉了一週,好像在舞蹈。但他沒有打斷他,而是認真聽他說完。
“犯下罪行的同時,我們發現似乎神明也無法原諒我們。家族中許多人遭遇飛來橫禍而消失。我們掙的是沾上無數血淚的錢,代價卻是讓我們的血淚償還,真是諷刺啊。我的父母,我的兄長,還有許多親戚,都被詛咒了,早早離開人世。就連我也未能倖免於難。”舒邦的話裡含著無限的悲傷。
“失去了親人,你一定很痛苦吧。那你應該更好的活下去,每個人都是寄託著愛你的人的希望。只要你能帶著他們的思念努力生活,他們會永遠活在你的心裡的。人的心裡都有一首歌,仔細聆聽,就能發現它的美好。”
木偶人站起來,開口道:“我想你應該會接受催眠吧。催眠是讓人進入半睡眠狀態,遊離於潛意識中。不過實施與否都要看您了。”
舒邦卻說:“這裡似乎沒有第三人存在吧,而且就算使用催眠術也是沒有用的。而且有些傷痛不是遺忘和掩蓋就能夠抹去的。”
面面相覷,終是得乖乖吐露真相。
太子趙睿獨獨鍾愛西明寺,不光因這裡御造經藏,更因這裡亭臺樓閣,飛樑迤邐,有十院,屋四千餘間,窮極華麗。
皇太子趙睿的身後有儀仗隊數十餘人,還攜了金銀絲帛以供奉神前。
大禮過後,太子在廂房小憩,待午初便回宮。
“弘徽,你看起來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