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來坐坐。”
畫黛的聲音極輕,好似雲霧一吹而散。
“還有,”
她眼神慌亂,氣息急促。
“什麼事?直說便好。”
“羅姨娘她,”畫黛不敢繼續說下去。
菀昭心裡明白幾分了,“羅姨娘怎麼了?”
“她小月了。”
畫黛躬身未曾去看菀昭的眼色。
“唉,竟會如此。”她無奈惋惜。“去瞧瞧她吧,我還沒見過她。”
“太太聽了會不好受。”畫黛出言制止。
“不,還是要去看看。”
羅氏與她同病相憐,前世她也曾小產。
那天白天還興高采烈地去遊園,晚上就見了紅,想了多年的一夜間化為烏有了。僅僅是一夜罷了。說不清的惆悵,理不盡的愁絲,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訴說的。
“羅姨娘是個可憐人。”
菀昭的神態恬靜,雪膚纖妍,像剛因春雨離落枝頭的梨花。可惜雨漬後的雪片和了泥,好似人最終落於塵俗,被世事壓倒。
花要麼枯萎,要麼敗落。女人很快就會似花凋零,也許還會被人踩踏。
午後上了雲,雨珠淅淅瀝瀝地降下。雨水打她身上,很久以前也是這樣。她沒了興致。
她住在雕樑畫棟的麗景殿裡,夜晚點滿燈火。陪伴她度過半生的,正是燭火。跳動的燭火,在她眼裡成了希望。
鬧了場變亂,風言風語傳的滿天飛。她聽見了許多不好的話,其實她也明白怎麼回事。但,她想聽他說真話。
即使答案如此蒼白。
那天氛圍不同,皇帝很坦白,一見她便說。
“韓禎死了,你知道嗎?”
話像針扎穿她的心,不管怎麼樣他算給了她個交代。
“燕王夥夥同韓禎等人謀反,經三司會審坐實了罪名。後來又在韓禎的處所發現了上百件兵器。”